陈策虽然心急如焚,但还识得大体,懂得君臣之别,天启皇帝没有发话,他也只是跪在御帐外,既没有硬闯,也没有乱喊。

帐内两人,不明白皇帝忽然问出这话是为什么,对视一眼,却是油滑些的王朝辅先说道:

“陛下是圣明之主,于朝堂上乾纲独断,力保熊廷弼,这才有了辽地二载来的稳固。”

“该杀的,陛下一个也不会放过。”

“还是你机灵懂事。”

朱由校看他一眼,王朝辅听了,先是憨厚一笑,见前者眼神凛凛,又忙垂首下去,不复再言。

“不过朕问的是你,刘元斌,你觉得呢?”

刘元斌闻言浑身一震,复又行了一礼,拱手道:

“非是陛下刻薄寡恩,臣不忍数万生民受那俞任牵累,有事言事罢了。”

“嗯。”

朱由校起身,负起双手,凝眸望向帐外,眼神掠过仍在路边跪着的陈策,说道:

“你看,朕叫这些人拔营进南京城,他们却搞得手忙脚乱,连兵器都落了一地,要是没点约束,又得乱成什么样。”

刘元斌似懂非懂,神情变幻,倒是他身旁的王朝辅,一下就听出皇帝这是含沙射影之意,继而笑道:

“圣主还在,怎么敢乱。”

朱由校展颜一笑,放下帘子,缓步走回帐内。

“孝陵卫造反,归根究底,是抚宁候朱国弼意图谋反弑朕。孝陵卫指挥使俞任,世代累受皇恩,不思悔过不说,又要掘太祖陵寝地宫,渡海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