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臣们,也能看出皇帝这半年的辛苦。不光是皇帝,就是颜隼和刘卫泰这样生龙活虎的青年将领,此时也都一副大病初愈般的样子。
“陛下……”
“父皇……”
皇后和太子的眼圈都红了。
李洛骑在马上笑呵呵的让山呼跪迎的百官平身,“都起来吧,地上都是雪,免跪!我说你们,这么大的雪,为何不穿带裘衣?”
原来,唐廷官员已经下发了统一的制式裘衣,冬天套在公服或朝服外面,也是官服的一种,上朝或办公都可以穿戴,根据品级分为貂皮、狐皮、水獭皮、羊皮四等,既保暖又大气。
可是今日,寒冬腊月,朝臣们竟然没有外套裘衣,委实令皇帝不解。
林必举笑道:“启禀陛下,百官知道高原苦寒,龙体辛苦。为了体验君父之苦,百官们都不愿意穿裘衣迎接陛下,以表示忠孝之心。”
李洛哈哈大笑,看着崔秀宁道:“梓童,百官胡闹,你可不能胡闹啊。冻坏了朕的大臣,朕可不依。好了,你们在这大雪中也冻够了,赶紧回去穿了朝裘。散了吧!这依仗乐队也散了!”
“谢陛下!”百官谢恩,却没有遵旨散去,而是浩浩荡荡的簇拥着李洛进入洛阳。直到皇帝回宫,百官才抖抖索索的散去。
李洛回到宫中,崔秀宁早就准备好了浴汤,亲自为李洛洗去征尘,驱除寒气。
洛阳宫室简陋,也没有温泉可用。唐主泡在大木桶中闭目养神,崔秀宁则是用葫芦瓢舀着热水往里面倒,然后又替李洛搓澡。
说实话,对于皇帝来说,这些事本来是宫女该做的。可事实上,洪武皇帝从来没有享受过小宫女的这般服务,总是皇后大人亲自屈尊降贵的效劳。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心中,到时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李洛泡了一会儿,崔秀宁就开始给他修理胡须。李洛就这么躺在浴桶中,闭着眼睛似乎是打盹,任由女人用一柄小剪刀在自己唇边捣鼓。
崔秀宁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如同在雕琢一件脆弱的青花瓷那样,小心而又温柔的修饰着男人的胡须,清眸中的那种神色,似乎在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