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爷要全天下劳工的忠心,那么如今的商人也必须要有所取舍!”
年轻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沈惟俊,只觉得这些话似乎使他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东西,就好像当年沈家的别院里,沈光烈与沈惟俊说的那番话一般。
是日,沈家公馆紧闭大门而沈惟俊则放出消息来,说他已经生病了,不再迎接外客,一应诸事等他病好再说。
……
“沈老狐狸这场病生得可真是时候啊!”
东闽商会副会长陈希德面露冷笑之色,他手里搓着麻将,嘴上却停不下来,“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老沈他这是怕了,生怕太子爷拿他开刀,可是他也不想想,就算躲能躲到什么时候?沈家那么大的家业,是能躲得过去的?”
“三万!”
“碰!”
坐在陈希德下手的是一个大胖子,嘴里镶着几颗金牙,笑呵呵地拿起麻将,道:“老陈你也别上火,那老沈既然病了,就先不管他,可是咱们的生意是不能耽误下去的,听说太子爷这次要在上海打老虎,可是他也不想想,咱们哪里是老虎……真正的老虎在上面呢……”
说着话的时候,胖子的手往上轻轻指了指,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
陈希德对面则是坐着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胡子都白了一半,不过眼神却十分锐利,此人姓窦名才,原本是江南商会的元老人物,后来自己开办了窦家商会,手里的资源也不算少,因此也算是桌面上的人物。
同其他人不同,窦才这番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太子带来的压力,不免有些肉痛,因此他一边慢条斯理地打着麻将,另一边却是阴阳怪气道:“嘿嘿,打老虎自然是一个噱头,可是拍苍蝇总是要拍死几个的,到时候要是咱们当了这苍蝇,只怕老沈就大发了。”
麻将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人来头也不小,此人姓秋,名海,是浙东商会的高层,不过他这一次却一直保持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愿意参合到这场谈话当中来。
陈希德微微皱了皱眉头,打牌自然只是掩饰,他真实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团结在上海的各大商会人物,到时候给太子爷一个软钉子吃,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眼下的局面却在告诉他,工商界人心从来都不齐。
实际上,从当年复汉军北伐收复北方一样,南方各大商会在利益面前勉强团结在江南商会周围,打算出钱向皇帝索要相对于北方商会的特权,准备靠着这个机会彻底吞下一整个北方的市场,结果被宁大皇帝好生一顿发落,雷霆之下却使得南方商会彻底成了一团散沙,再也汇聚不到一起。
如今面临太子的重压,陈希德不免有些悲哀,他推开了麻将,面露几分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