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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章靖的鼓舞下,守城的太师军与河北军尽管已累地气喘吁吁,但士气却高昂令人心惊,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江东义师的进攻。

『……真猛士也!』

城外远处,江东义师大将程廙死死盯着那章靖的方位,心中又敬又恨。

原因无他,只因对面的章靖已经多次破坏了他一举攻陷城墙的企图——若没有那个章靖,东城墙早就被他拿下了。

按理来说,作为江东义师的大将,当麾下军卒陷入因敌军的猛将而苦战时,他理当挺身而出,但说实话,他真的不敢对上那章靖。

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程廙无奈下令:“叫士卒们退下来吧,重组阵势。”

在程廙的命令下,进攻下邳城东城墙的江东士卒,如退潮般退了下来,在拉回了七、八架熊熊燃烧的井阑车,于城外一里地外,重组阵势。

看着那些暂时退去的江东士卒,东城墙上的晋军兵将们松了口气,或跌坐在城上,或扶着墙垛,大口喘息,竟无一人欢呼‘敌军撤退’。

因为似这样的情形,今日东城墙这边已经上演了多次,他们早已记不清究竟击退了多少回江东叛军,但那群该死的叛军即使一次次地被击退,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涌上来,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喘气,利用叛军重整阵势的间歇,争取恢复几分体力。

章靖亦是,在城外的叛军暂退之后,他便一手长枪拄地,一手扶着城墙,一边目视着城外的叛军一边大口喘气。

此时他的头发、面部、衣甲以及双手上,尚温的鲜血缓缓淌下,一滴滴地滴落在脚下的城墙上,滴落在那片积血中。

“……将军!”

与章靖差不多同样狼狈的护卫长许负,再次出现在章靖身旁,显然是有话要讲。

尽管已猜到许负想说什么,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章靖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许负来到了东城门楼内。

此时章靖终于有机会可以洗把脸,擦了擦面部的鲜血,可惜他没有充裕的时间清洗身体,再换一身甲胄,只能忍受着那湿漉漉的衣甲,忍受着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