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煜叹了口气:“可怜的……我们现在只有往好处想了,好处是:素珍姑娘原本对施衙内也不十分满意。”
稍停,黄煜轻声补充:“今年是科举年,素珍姑娘的父亲任期也该满了吧,他现在大约在京城候官。”
时穿咧咧嘴:“在京城候官的还有黄娥娘的父亲,还有黄娥的舅舅,以及施衙内的父亲。”
罗望京插嘴:“这不奇怪,三年一次科考,官员都是这时候任命的,三年一次磨堪,每次科举年份,也是官员续任改任的时候。”
时穿哈哈一笑:“看来我的估计有差错了,在科举年,上京赶考的岂止是举子,天下各地的官员也要赶往吏部,等待自己的新任命吧,这样算起来,京城明年接待的外来人口,岂止四十万。”
黄煜吃了一惊:“你想说,京城明年缺粮严重是吧?”
“南面的洞庭湖都结冰了,现在天气冷的伸不出手脚,北方的运河能不结冰吗?你看,沿线的运河船,星星寥寥,输入京城的粮食,往少理说,也要缺少一半吧。”
黄煜苦笑着冲罗望京说:“本次科考,真是多灾多难啊。”
公元一一一二年是地球的一个冰极,在冰河时代过去之后,伦敦河上又一次结了冰,这年圣诞,伦敦士兵甚至在泰晤士河上,举行了舞会,这一年是千年以来最寒冷的一年,此后一千年,无论是洞庭湖,还是泰晤士河,都没有再度结过冰。
而自从这次洞庭湖结冰之后,地球越来越冷了,原本竹林梅林还可以在山东见到,现在这些植物退往了长江南带。
亲眼目睹气候的巨大变迁,时穿心中激荡不已:“所谓的天灾人祸,不过是如此吧,这个盛极一时的时代,这个古代中国文明的顶点,便这样悄悄的衰退下去——谁能力挽狂澜?”
沉默了片刻,黄煜指着河岸说:“我们现在行走的是泗水,等到了徐州,会有两条路径,一条是直线往西,进入汴渠;一条是向北进入微山湖,而后通过荷水、济河,穿越整个京东西路进入汴梁。长卿兄我们走哪条路?”
时穿没有回答,罗望京试探的问:“两条路有区别吗?”
黄煜回答:“汴渠水流量小,船只拥挤,按长卿兄的推测,现在很可能已经结冰;而走微山湖,虽然饶了一点远路,不过河面宽阔,船只竟可以扯起风帆,一路快行。
所以,这两条路虽然一远一近,但过去行船的人,总是用相同的时间走完两条不同的路。”
黄煜还没有说的是:走微山湖的路,相对来说不安全,湖上匪徒很多,一般人不愿选择这条路,所以,直接北上的船只较少,除非……除非他们船上拥有像时穿一样的人间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