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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国转头对范宗权道:“这一份没用了,你再写一份罢。”

范宗权瞧着地上那幅平生最满意的诬陷信这就没了,正在心里惋惜。此时听得李开国让他再写一份,连忙答应。一众士绅熟门熟路,又炮制了一份诬陷血书,只是这一次换了一个人供血墨,上一个供血墨的脸色发白,要是这一封还是同一个人放血,便不用李开国饶命了,直接进地府罢。

将再次奉上的血书随随便便一折,李开国便收入怀中,从身后拔出短刀,‘当’的一声扔在地上。

“把刀子捡起来,每人在张县令身上捅一刀,便可回家。如有不愿者,本官绝不勉强。”李开国这句话说的很慢,但森森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范宗权大喜,这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一线生机终于来到了。他不及多想,冲上去将短刀捡起,一刀便捅在张县令的肩膀上。

张县令吃得一痛,登时醒来,发现范宗权用刀捅他,登时双眼血红,呜呜乱扭。

但范宗权那里管他,只是用眼瞧着李开国。

李开国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下一个。”

一众士绅如同排队上香一般,排着队往张县令身上捅刀子。尽管每一刀都捅在非要害处,还有几个手上颤抖无力捅得不深。但架不住捅的刀口太多,待得还剩几人,张县令的血已经流了一大滩,头也低垂着,就是被捅,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呜呜痛叫,如同死了一般。

待到最后一人捅完,张县令身上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一名官兵在他鼻上一试,又听了听心跳,说道:“李大人,张县令已经死了。”

一众士绅听了,个个都暗松了口气,终于快完了。他们那个不是人精,如果李开国真要杀他们,又何必搞这一套,明显是要绑他们一起坐贼船,现在就看李开国的了。

李开国抬头望天,天上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也没有风。鼻中闻道的,是一股股的血腥气。他来到大明朝不过两日,死在他手中的却已近二百余人。

这张县令他本不欲此时就杀了的,奈何老天给的机会太好。乱匪突然围城,自已借势得了守城哨官的位子,本打算一步步慢慢蚕食张县令手中的权力。

但因为匪乱而城门紧闭,高密县城变成了一个不通信息的孤城,更因杀了左家一百余口,致使全城的士绅人人自危,而想要除掉他。为了将全城的士绅绑上他的船,不敢和他做对,李开国不得不借此良机除掉张县令。

这是一石数鸟的大好时机,一众士绅亲手杀了朝廷的命官,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胁迫他们的?虽是大功告成,但李开国还是忍不住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实是情势逼人,不得已尔。

但只是一点点的心软,立时便被他抛在脑后,以后的路一步比一步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