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胡国柱一口答应,微笑说道:“佟大人是钦差,代天传旨,既然佟大人要求立即停止交接,只要佟大人愿意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那我们自然也尊重佟大人的意见。不过,贵军俘虏那边,还是麻烦佟大人去解释一下。”
佟国纲傻了眼睛,看看远处码头上密密麻麻依次上船的旗人战俘,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自己这会跑去这五万战俘说,自己现在不想接他们回家了,等重新请旨,那么这五万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的战俘不用动手,一人一口痰,当场就能把自己给淹死!还有由此造成的其他后果,康麻子一旦追究起来,自己们佟家卖国卖得裤衩子都不要近百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功业,可就要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了!
“没有大拇指就没有大拇指吧!没有大拇指,照样可以拉弓搭箭,提刀砍人,这笔血债,将来有的是机会清算!”佟国纲心里盘算着,咬了咬牙一跺脚,再不言语。
“佟大人,如果没其他意见的话,那我们就继续交割如何?”吴老汉奸微笑问道。见佟国纲低下脑袋不肯说话,吴老汉奸得意笑笑,吩咐道:“传本王钧旨,继续交割。”
“康小麻子,等着吧。”吴老汉奸也在心中发誓,“杀子之仇,本王不会忘记,有了这笔军饷钱粮,剩下的三成不管你给不给,最迟一年之后,老夫也要再树大旗,与你清算这笔血债!”
“王爷,佟大人,大事不好了!”恰在此时,新的变故发生,一个清军传令兵匆匆奔来,单膝跪禀道:“遏中堂他,刚上了战船,就服毒自尽了!”
佟国纲身体一震,铁青着脸不肯说话,吴老汉奸则叹了口气,吩咐道:“国柱,派人准备三牲祭品,到遏中堂的灵前祭奠,如果船上没有棺木,再给遏中堂送一口武昌城里最好的棺木过去。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本王当年的老朋友,不能委屈了他。”
“小婿遵命。”胡国柱答应,又提醒道:“岳父,你还有一位老朋友也要告辞离去了,岳父是否打算去见他一面,为他送行?”
“你是说平南王爷吧?”吴老汉奸笑笑,道:“不用了,他和你岳父一辈子不对付,你岳父亲自去送他,他不但不会领情,搞不好还会更加的无地自容——所以,老夫已经派你的侄女婿去送他了。”
“一峰去送他?”胡国柱哑然失笑,道:“一峰去送他,只怕平南王爷会更加的无地自容吧?”
话音未落,码头那边已经传来了尚老汉奸疯狂的咆哮声音,即便远隔两三里路也听得清清楚楚,“滚!老子没有你这个女婿!滚!总有一天,老子要亲手把你这个狗杂种,剁了!砍了!挫骨扬灰!凌迟万……!”
喊到这里,尚老汉奸的怒吼声音忽然嘎然而止,片刻后,又有一骑匆匆奔来,禀报道:“启禀王爷,平南王爷口吐鲜血,已经昏厥过去了。”
“马上派郎中抢救。”吴老汉奸大笑,“他可是老夫在大清朝廷中的最后一位老朋友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可就孤单了!哈哈哈哈——!”
吴老汉奸得意志满的狂笑声中,一队接一队的螨清战俘登上舟船,驶向风雪飘扬的长江北岸,一箱接一箱的真金白银与一袋接一袋的稻米小麦则从船中抬出,堆放到了吴军将士重兵看守的空旷地带,逐渐堆积成山,汇聚成海。
每一个吴军将士和每一个西南百姓都喜气洋洋,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他们可以放心了,可以宽裕了。每一个清军士兵和清军民夫却都是垂头丧气,因为他们知道,今年的日子,他们难熬了,他们能不能在军队里吃上一顿饱饭,恐怕也是一个大问题了。
雪散云开,冬日的阳光照在卢胖子脸上,尽是开心笑容的肥脸上泛滥的红光,似乎比阳光还要明亮几分。得意忘形中,卢胖子说出一段俗不可耐又狗屁不通的句子,“历史的车轮,终于转动到不同轨道,翻开新的一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