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稍稍缓了口气,胆战心惊的询问:“尊敬的元帅,您的意思是说,终究要放我回家,放我返回故乡。”
赵兴点头:“没错,我们确立一个期限,十年!我不知道你那位同伴是否能成功返乡,但我可以承诺,如果你愿意替我服役十年,我会派人护送你踏上那片大陆。”
维克多立刻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我的主人,你得到了我的效忠,我将在今后十年里,全心全意服侍你,我的一切全凭您的赐予……”
“行了行了,收起你那套骑士宣言,你只是一个贫民,轮不到你发骑士的誓言……现在欧洲流行什么歌谣,给我唱一首听听。”
维克多弹起了六弦琴,殷勤的说:“元帅是英雄,我元帅吟唱一首英雄的赞歌,法兰西的《罗兰之歌》。”
这首漫长的叙事长诗不可能被翻译成中文,也不可能一天唱完。维克多唱了一段,停下琴来,结结巴巴的用宋语翻译着个中的意思。听到蛮夷之地也有歌颂英雄的诗歌,一丈青与秋日倒是很感兴趣,她们真听进去了。而船舱上的水手也尽量轻手轻脚干活,同时侧耳倾听维克多的吟诵。
三日后,过去的简王,现在的吕王抵达杭州。因为他要与赵兴家议亲,所以不能住入茉莉园,钱勰的后人让出了过去的钱塘王宫殿。得到简王入住的消息,整个杭州欢腾了,程阿珠在茉莉园中也慌了神,直跺脚埋怨:“此等大事,相公也不回家主持一下,哪里像个父亲。”
陈伊伊不愿意了,她辩解:“相公说了,前面议定、下定都是走流水,他出不出面无所谓,等下财礼的时候,相公定会赶回来,大娘莫急,此等小事,妹妹替你张罗了。”
程阿珠手足无措:“依妹妹看,议定礼该多少?”
所谓议定,指的是婚姻双方商定聘礼与嫁妆的多少,为了防止婚后出现财产纠纷,需要事先立好契约,将双方的承诺都写在契约上。这叫“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是当时最基本的婚俗第一步。
陈伊伊淡笑:“咱这样的人家,还需要立什么契约,议什么妆财,按照礼仪送过去就行。”
程阿珠担心的问:“总得量力而为!”
程阿珠在这里说的“量力而为”,指的是“量女方之力而为”。
陈伊伊挽起了袖子,呼喊仆人:“准备好的琉璃瓶拿来了吗?”
程阿珠插嘴:“十六个瓶子已经备好了,妹妹看还需要什么?”
宋代“议定礼”规定:议定时,男方家人担着盛一点酒的大号玻璃酒瓶——没错,是玻璃酒瓶,这不是赵兴改编的历史,在赵兴之前早已存在,只是当时赵兴身处淮南黄州,左右多是五胡乱华后来定居的改姓胡人,他不知道规矩,别人也没告诉他,结果成就了一套半宋代,半晋代胡俗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