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跟赵兴接触久了,也知道喀丝丽与赵兴之间没什么暧昧关系,但赵兴遣散了其他的阿拉伯舞姬,独留下这位,并且允许喀丝丽享受小妾的待遇,实际上已经把对方当作禁脔,唯一欠缺是采摘而已。他知道赵兴虽然对朋友很温和,很宽容,但本质上赵兴是个暴躁的人,一旦侵犯他的私有领域,赵兴的反抗会很激烈,激烈到钱勰难以承受,所以他才暗中提醒。
钱勰回过神来,表情有点寡寡的,他自觉的说:“夜深了,子瞻兄,我看夜宴进行到这里,也该散了吧。”
苏轼马上接过对方的话头,答:“如此,且安置了吧。钱兄,明日正午我再请你。”
满房子的仆人早就等这话了,钱穆夫一开口,仆人们七手八脚抬过来一张软床,把他放到软床上,一溜小跑的抬着他往客房跑。苏轼等他走后,揉着肩膀说:“离人,炭薪钱发的怎么样?”
赵兴看着苏轼的动作,关心的问:“老师,别问炭薪钱了,我办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厨房还有热水,老师泡个澡吧。”
苏轼点点头,答:“恰好可以睡在木桶里,倒要麻烦离人了。”
赵兴一招手,一群倭女迈着小碎步跑上来,七手八脚的掺着苏轼往外走,边走边在苏轼身上揉捏着,与其说按摩,不如说揩油。
今天是下雪天,苏轼自从贬谪黄州后,因为耕田时拉伤了肌肉,膀子每遇到风雪天就抬不起来,而他也正是用这个理由,请求朝廷放归外任。这个雪天,他同样膀子痛的抬不起来,等坚持送走了钱穆夫,他已经觉得那条胳膊不属于自己了。
倭女勤快,频频给苏轼换上木桶里的水,一名针灸师被叫了过来,给苏轼针灸,赵兴看苏轼安定下来,自己准备回房,这时,喀丝丽凑近赵兴身边,柔柔的问:“主人,天快亮了,你这时回房间,怕惊醒了她们,不如去我那里吧。”
赵兴愣了一下,无所谓的回答:“好!”
这一夜,其实赵兴与喀丝丽之间很清白,他在风雪夜跑了一整天,回来还要陪人喝酒,见到床就立刻倒下,清白的像个初生婴儿……然而,整个城堡里没人相信,连秦观也不相信。
苏轼与钱勰昨天都睡得晚,正午时分两人都没有起来,秦观起来了,他精神抖擞的披着黑貂裘在城堡里四处溜达,溜达到赵兴屋前,正撞见赵兴衣衫不整的从喀丝丽房间出来,一路走一路打着哈欠,而喀丝丽身穿小衣,不顾严寒,赤脚尾随着他,一边走一边替赵兴扣扣子,秦观露出恋惜与懊恼的神情,拍手说:“好一朵娇艳的胡姬花,离人,你终于下手了。”
喀丝丽看到秦观,一个转身,丢下赵兴跑回自己的房子,而赵兴还在懒洋洋的扣着扣子,仿佛没听见秦观的叹息,自顾自的说:“雪停了吗?雪停了我要去四处转转,你陪着老师,记住,老师那条胳膊可是千金难换,只要照顾好那条胳膊,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大宋朝逢到下雪分发炭薪钱,只针对城市百姓,四乡的农民则没这份幸运,所以,按惯例,下雪的第一天官员忙着发钱,第二天则需要巡视乡里,检查有没有遭受雪灾的农民。杭州下辖好几个县,等赵兴一圈转完,十五号了。放假日。
宋朝官员每逢旬日放假,也就是初一、十五。
钱穆夫还在城堡里做客,不过这时,已经不需要赵兴出面招待了,苏轼全家都搬进了赵兴的城堡——因为宋代房屋取暖设备不是很先进,而唯独赵兴这里有点跨时代,所以他的亲近人员,比如苏轼、秦观,都搬进城堡里“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