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银针不比琴弦,它一头在外,一头扎入进穴道中,而且用力的方向是跟琴弦不一样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拨弄,想让它持续震动并不困难,但想让这震动的效果能够刺激到穴位而不对人体造成损伤,就难得多了。

加上针几乎一半都扎入穴位中,银针上的阻力比琴弦要大得多,力道不够,就连最基础的失误秒,都可能坚持不了。

“稍等,我给这位前辈补一下,我们再继续。”

聊到一半,沈竹停了下来,王随腿上的银针颤动的时间快到了。

王随本来在旁边跟着听得十分入迷,早就忘记了腿上针的存在,谁知沈竹突然提起,那股酸胀痒麻的感觉再次冲进大脑,整张脸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这一次,沈竹刻意放慢动作,让两位老人家能够观察得更仔细。

弹拨加强了银针对穴位的刺激程度,刚才本已经淡下去的感觉再次被沈竹提了起来。

除了生无可恋,王随也想不到别的词能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了。

这就跟路边的树木一样,年轻的小树你想让它怎么长它就能怎么长,只要对它进行人为的干预,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人期待中的状态,即使长歪了也能给它掰回来。

但老树就不一样了,老树的变化是漫长而又痛苦的。想要让一株歪掉的老树重新长成笔直的参天大树,干预之人所需要费的功夫、老树需要承担的痛苦都是小树的无数倍。

问就是后悔。

身为一个医生,王随居然开始考虑,他都半条腿踏入棺材的人了,为了这不严重的旧伤受这罪值不值得。

怎么之前没让这小姑娘给老曾把脉?

不然现在被扎的就应该是那个老家伙了!

曾文轩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这样,我们虚长你几轮,就托大让你叫我们一声曾爷爷和王爷爷吧!别前辈前辈地叫了,不合适。”

“我叫沈竹,竹子的竹,你们叫我小沈、小竹,或者名字都行。”沈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