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玲女士的笑容是如此的空洞苍白,就仿佛这笑容只是一种再敷衍不过的保护色,任谁都能读懂那笑容下掩藏的曲折:“我远远不如你,程澈。这种预感,上天给了我整整三年的时间,让我停止自欺欺人的做法,及时止损,而你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所以,我没有资格怪你,你只是犯了和我同样的错误,你只是……”
“你只是任由一只羊误入狼群。”门口传来一道坚定而略显疲惫的女声,程澈和詹玲同时抬头,看到罗林正缓步走进病房,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怠,眼睛却灼灼发光。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但是看到两个本身毫无错处的人在争相反省,我就止不住的头痛。”
罗林一屁股坐在詹玲的床沿上,轻轻捏着眉心的皮肤,两道漂亮的浓眉挤做一团。
“好点了吗?”她关切地查看着詹玲的伤口,轻声问道。
“好多了,睡一觉明天就能正常工作了。”看到罗林在自己的身边,詹玲连笑容中都多了几分底气。
“打住打住,我的团队里最排斥的就是拼命三郎,最近两个星期还是不要让我在研究室里看到你了,詹玲女士。”
“罗林小姐,那个男人怎么样了?”程澈终于问出了自己困扰已久的问题,他记得罗林和警察一起去做了笔录,詹玲前夫的情况她应该最清楚不过。
“现在关在拘留所里,研究所的法律顾问正在和警方交涉。我在他身上发现了针孔摄像头,已经交给警方,相信很快就能查出背后指使他的人了。”罗林停顿了一下,一丝浅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容浮上嘴角:“还有,他胳膊断了。”
詹玲听到罗林的补充说明也笑了,她深知罗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性格,她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伤害自己同伴的人有好果子吃。
程澈却有些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罗林穿着牛仔裤的腿,轻声问道:“那你呢,罗林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罗林却没有明白自己伤从何来,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了看程澈,继而恍然大悟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再说,我想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詹玲终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不知为什么,她总能在罗林和程澈的交互中感受到某种带着强烈反差的美好,这种微微泛着甜的酸,让她的唇角总是止不住上扬。
詹玲意味深长的笑容,让罗林有些不自在,耳尖迅速漫上了一抹柔软的粉红,而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又响起女生响亮而充满活力的抱怨声:“管理员先生!我都快饿死了!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和老大说悄悄话!”
“露娜你小点声,这是病房!”韩家栋的声音也适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