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六年过去,许浣予还和以前差不多,内心深处总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而那块柔软的四方小地,只有他一个人可见。
她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陈彦周低头睨着她,眉峰微抬,心底不知不觉呈现出一种恶劣感。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冷风吹了许久,指节上的热意全被吹散,他伸出冰凉的手掐在许浣予的脸上,像是故意闹着她似的:“这样还觉得温柔?”
疼倒是不疼,但许浣予被他冻得龇牙咧嘴,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对陈彦周来说太有杀伤力了,让他原本横起来的心瞬间变得软塌塌。陈彦周收回作恶的手,“去买吃的吧。”
男人的话音刚刚落下,许浣予便踮着脚尖将冰凉的两只双手贴在他脸上。
她磨了下后牙,见陈彦周愣在原地,心底的那点儿小心思得逞,她语气尾调上扬,带着藏不住的欢快:“还温柔呢。”
因为,她也冰了下陈彦周。
所以,伤害相互抵消。
陈彦周还是那个很好的陈彦周。
有很多时候,陈彦周都会被许浣予清奇的脑回路弄笑,许浣予的眼睛好像会说话,陈彦周直视着她,从她的表情里猜出她心底的想法。他失笑地抓着许浣予的手,动作自然地放到自己大衣口袋里,“哪有你这样算的,伤害就是伤害,有些伤害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比如,狗咬你,你就不能还回去。
比如,那个人在明知道他做的事情会伤害到你,他明知道你会伤心,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做让你心碎的事。
降低自己的格调没有必要,像这种伤害,就不能被抵消。
他们两人往商业街走去,许浣予的手躲在陈彦周的口袋里,肌肤和肌肤摩擦着,她的腕骨在和陈彦周的腕骨紧贴着,好亲密。
脸上好像又不冷了,粉色的云朵飘飘然地浮现,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微微勾起。
他们买了一份炸鸡柳和麻辣烫。
街边吃着很冷,陈彦周拎着塑料袋,提着回到车上。
回来的路上,陈彦周没有将鸡柳袋子扣紧,怕里面挥发的热气将鸡柳蒸得绵软。
撒上孜然和辣椒的鸡柳香味飘在车内,陈彦周一点儿也没嫌弃地拿签子戳着一块鸡柳递给许浣予。
许浣予原本不怎么饿的,现在闻到这个味道也馋了。她一口咬下,鸡柳肉感鲜嫩,外面又是脆脆香香的。
好好吃,她从陈彦周手里接过那包鸡柳,也戳了一块递给陈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