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想起很多年前,炎虎关前,城楼之上,薄磷为了她开启了通天路。彼时烈光之下,薄磷的眼角眉梢都噙着光,丰神俊朗得不可思议。
她不合时宜地想,这是不是,才是明百灵见到的那个薄磷?
这是不是,才是当年那个白马银鞍、踏月渡江,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薄九刀?
曾几何时,云雀心里那点幽微难言的意难平,已经被岁月填补完整了呢?
明明知道不合时宜,云雀还是嘶声问道:
“……薄磷,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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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磷背着云雀点上了漆黑的江面,纵身横掠了出去。断了的残雪垂枝已经幻化不回布帛的模样,被男人死死地攥在手里。
“——大鸟儿,”薄磷轻飘飘地问,“接把断刀小事一桩,对吧?”
云雀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接?”
薄磷啧了一声:“这都断了……”
“扔掉呀。”
薄磷身形一顿。
“扔掉呀。”云雀根本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自顾自地往下说,“这是把次品,根本发挥不出你的实力来,接它做什么?”
“——之前你说修它,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做这把刀的偃师技艺不精,乌夜啼铁锻得粗制滥造,根本没有修它的必要。你随便在市面上找个民窑的五钱偃师,做出来的东西都要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