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您老还舍得起?”
云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薄磷难得地把长发全都束了起来,一身利落而冷肃的黑,裾边滚着乱云飞渡的银绣纹,蹀躞带上斜挂着蓝桥初雪,锋芒内敛,华韵暗藏,风流俊逸。
云雀脸色淡漠地回过头去:“小白脸,你是谁?”
薄磷危险地眯起眼睛,捋着袖子就来捉她:“采花的。”
云雀一脸嚣张地朝他吐泡泡:“噗噗噗噗噗!”
薄磷跟她闹了一会儿,又把人抓去梳妆台,时间差不多了,等行李打点完,他们就得上路了。
今天是云雀和薄磷向靖安府辞别的日子:
他们要一路南下,履行与海月之约,带着半枯翁回到辰海明月。
——此事牵系甚多,暂时急不得,得倒回去慢慢说。
几个月前,云雀差点折在华胥秘境里,要不是陆鸣萧以命相救,她早就被泰父给劈没了。
云雀神识大损,气府皲裂,整个人三魂飞了六魄,勉勉强强地回了现世,立刻被医字旗都统阿幼朵接去诊治。云雀受的全是棘手的内伤,好几次丹元火都险些熄灭,好在阿幼朵医术高明,妙手回春,硬生生从阎王簿上划去了云雀的名姓。
云雀总觉得这个剧情有些眼熟:“……”
说来也是奇妙。她好像死里逃生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危在旦夕,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你想得美。”阿幼朵冷笑一声,残忍无情地打碎了云雀的幻想,“小师傅,听我一言,少折腾自己的身子。就您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伤势痊愈,也会给肉身留下难以逆转的伤害。您现在要有身孕已相当困难,长寿那就更别想了。”
云雀眨了眨眼睛,丝毫不为所动:“嗷。”
生育、健康、长寿,云雀想都没想过,她拿着自己的命在风口浪尖赌了小半辈子,得不到这些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