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当年,到底是抱着多大的觉悟,才独自把我生产下来呢?
云雀看向自己的掌心,这本来该是年轻姑娘的手,从手背看还是细嫩水灵的,从手心看却布满了创痕和薄茧,证明着主人承受过多少苦楚。
这一世,我要好好活。
云雀五指握拳,心中默誓。
苏锦萝的亲兵蹑手蹑脚地放下了食盒,向着铁牢中的两位恭敬地抱拳一礼,再缓缓地退了出去。
就算外面秋光明媚,万有大牢还是一副阴间德行,鸟雀不敢栖,鸡犬无胆近,牢内漆黑冷肃,安静沉闷。
地牢深处,水光澹澹,烛火哔剥。
李拾风端坐在黑水中央凸起的怪石上,像是求仙问道的仙人,就算衣衫褴褛,也难掩琅琅风骨。
盛昭缇姿势随意,坐在他对面,抬手取了食盒,大咧咧地揭开了盖子,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今天是铠哥儿的诞辰。”
李拾风笑道:“铠哥儿根骨奇佳,以后定是一名猛将。”
盛昭缇眸光暗了暗,开口几乎是叹息:“二哥,不要随便安排人的人生。”
李拾风陡然闭上了自己的嘴,一时间水牢内只有杯盏相撞的声音。
他们明明都是云秦最有权势的那批人,此时却像是两道伶仃可怜的影子,坐在黑暗中央唯一的光明里。
盛昭缇仰起脖颈,一饮而尽:“你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