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楠在惊骇之余,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完颜苏乞挂着时云起的头颅,是为了驱散倒吊臣,不伤及无惧牙吗?
燕安楠思及至此,一股恶气便逆涌上喉口,激得她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时云起死前受尽折辱,死后还要惨遭利用——
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
云雀看了眼燕安楠,猜出了她心中所怒,但什么话也没说。
她说出来也是废话。只有凶手的人头,才能告慰死者的魂灵。
云雀对时云起这个同宗,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最多不过是初来乍到时,时云起用手帕递过来的一把糖。云雀已经不是情窦未开的女孩子了,时云起先后多次的示好和搭讪,云雀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到他的心意。
但是她只生了一颗心。这颗心既然给了薄磷,就不会再分出来给其他的男子,对她再好都不行。
“御体璇玑的作用不尽乎如此。”云雀突然开口,“其中有一个,便是‘同门感知’。这个时家偃师感觉得到我在追索他,我也感觉得到他在附近。”
燕安楠眉目一凛,虎口锁紧了伞柄:“在哪里?”
“不急。”云雀寒声应道,衣袂裙摆翻涌而起,罗雀门自行疯转起来,飘摇的烛火映出了云雀眼中的寒光碧血,“——他现在,反而来找我了。”
大概是,旧相识。
出身永远是云雀心头的一道疤,每每想及都是一阵手脚发凉的反胃。
她是母亲被□□诞下的杂种,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的玩意。但是云雀的母亲太过卑贱,以至于被反污成“勾引”,短暂的一生都抬不起头来;云雀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却高中状元、三房连娶,活得风光体面,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