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薄磷现在的立场不同了。他心里,确乎是装着这个小姑娘的:
而云雀要做的事、要走的路、要成就的野心,注定了她接下来定是百般劫难、千般磋磨。
薄磷胸无大志,他没什么要闯出一片天下的想法,他太疲惫了,经不起这等折腾。他从来只是想搞死“天”,为师门报仇雪恨;回不来就回不来,薄磷从来就没怕过死;回得来的话,薄磷就把那个小学堂修一修,开个武馆,收个小猫两三只,把风卷尘息刀传下去,也算是没断了师门传承。
只是诛天之路道阻且长,只要云雀依然站在“天”的对面,薄磷就能多一个可靠的盟友,多添一分胜算。
——他薄磷也甘愿赔上自己这副残躯,跟这小姑娘再疯一次。
“云雀,”薄磷低声道,“这个代价,你要负得起。”
云雀勾紧了他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谈判:“目的一致,陪我。”
薄磷好像没听见女孩的话,眼神不知落向了何处,低低地把话重复了一遍:
“……你要负得起啊。”
薄磷还惦记着海月的委托。
虽然人海月没催,他薄磷倒也不急,但他还是赶着跟云雀提了一嘴:
主要是玄机局太他妈的剥削偃师了,云雀一忙起来整个人都堆在了图纸里,薄磷倒是定时定点地来抓人去吃饭,——每次从工作间里拖出来的云雀都是萎了吧唧,小姑娘全身上下被榨过似的,走起路来跟鬼在飘一样。
玄机局虽然是整个工字部的心脏,但其实也就这么一点大。除了工字旗都统危纪分,云雀工位旁边就是活力四射的哔哩哔哩,这个波斯哥们儿倒是精神无比,走路都是一蹦三跳的:
“早安,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