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磷:“……”
好家伙,师叔,明年科举大试,不是你出卷我不考……哦哥本来就不考。
云雀浑身毛都炸成了个球,这厮果然还是瞧不起她:“你打不打?!”
陆鸣萧:“……哦,好吧。”
他不知道是自己上了年纪,还是自己本性过于凉薄,陆鸣萧如今感受不到太多鲜明的情绪波动,凉意反而比怒意更先一步袭上心头,叹息比气话更先一步窜出喉口:
这是他一手养大、一手教坏、一手推上绝路的小狼崽子,注定是要在他身上咬下几两血淋淋的皮肉来。
陆鸣萧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小姑娘,是在时家暗无天日的贮经室里。他踩着血淋淋的余晖步下台阶,破旧的雕花木门吱呀一推,漫目都是起落在空气里的尘埃。
三千经卷已经堆得拥上了低矮的房顶,房顶垂悬着造型古怪的机关零件。女孩坐在一地凌乱的书卷里,安静地抬起翡翠色的眼睛来,眉眼清冷,气质空灵,像是一缕被时代所遗弃的魂灵。
寻时雨常年不见日光,肌理像是薄脆的白纸,嘴唇却依旧是早樱的红泽,点亮了陆鸣萧晦暗不明的眼神:
“你谁?出去。”
……那才是,他认识的寻时雨。
陆鸣萧垫步俯身,重心下压,背手向后,九歌在腰后推开一线十字的寒芒。
薄磷浑身一悚:……等等,这个拔刀姿势?
“来,阿寻。”陆鸣萧想,“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薄磷骂了声娘:“云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