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冠荷鼎。
一等一的兰花,配一等一的刀,衬一等一的刀客。
暴虐的气浪从两道冷铁之间生发,薄磷和来人皆被气劲正面所击,抽身飞退了数十步,两人之间的甲板船楼好似严冬急降,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残雪垂枝在甲板上划出了一行烁烁的火粒,薄磷好歹是站稳了,随口啐完了一喉咙的血,脸上倒是还在笑:
“……师叔,大早上的,这么大火气?”
师叔?
云雀吃惊地睁圆了眼睛:他是……薄磷的师叔?
来人闻声摘下了压在头顶的垂纱斗笠,随手扔在了浩荡的江风里,一头披散的乱发像是白纸上恣肆横流的飞墨。
……是他。
云雀手腕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女孩控制鱼镜花的炼气顿时没了章法,菱形的细碎金属叮叮当当地扎了一地。
男人手上捏着块鱼镜花的碎片,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被鱼镜花割伤的手腕。来人绝非年轻,却依旧英俊,眉眼都像是挂了锈的刀锋,岁月在他眼角刻出细细的纹路来。他比薄磷还要不甚讲究,衣裳领口随便一掖,曝露出的胸膛健硕又宽广,呈着无数触目惊心的伤痕。
云雀还知道他全身上下,一共有九十九处这样的伤疤。
女孩子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成了冰:
他还活着?他怎么……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薄磷,滚开。”
薄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