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那条最倒霉的鱼:他离朱厌实在太近了,黑豆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巨力同样撕扯着白潇辞,试图把他搅进粉碎一切的涡旋里!
这绝对是白潇辞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风卷尘息刀在这等毁天灭地的杀势面前形如蝼蚁,磅礴的刀风对抗上这等撕虎裂狮的巨力,不消几息便被扯碎消弭!
不好!
白潇辞的周转的灵息刚刚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黑豆牵引的巨力便见缝插针地镊住了他,白潇辞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死亡前的一瞬间,白潇辞只听见了耳边疾掠而过的风声。
他想起了年少时幕天席地的皑皑雪色,只有被清扫出的山道是唯一的漆黑。汹涌流逝的朔风也是这么喧嚣,他站在飞舞的流雪中央,举着一截细细的枯枝,朝着父亲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嚷:
“我要让雪老城名扬天下——!”
原来我与父亲……已经分开了这么多个年月?
“这一世,”海月先生的声音在云雀心间陡然响起,“我赌你有心。”
譬如黄钟大吕,辟开天地混沌,云雀神魂俱是一震,神思陡然清明:
“——过也。”
都……都过去了。
她不再是那个怀着仇恨而生、踏着人命而行的寻时雨了。
白潇辞微微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