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百里的灵子通通被析出,流淌成明明灿灿的河流;附近的百姓惊异地抬头向天,那是薄磷的炼气被钟鼓声冲卷上了云端——如有实质的刀风凝结成了颜彩不一的梅花花瓣, 在天际铺来一剪艳色彻骨的火霞。
晨钟老人叹息:“后生……”
暮鼓老人叹息:“可畏——”
咚!!!
晨钟二响天地无路,暮鼓二声恭送鬼神!
薄磷大骂了一声娘, 把陆梨衿扯向自己身后:他没想到这俩老鬼杀心如此坚定, 就算消耗自己本元也要钟鼓连奏——但晨钟暮鼓顶多折个几年阳寿, 他们两个可能马上就要见阎王了!
“鹤老爹!!!”薄磷怒道,“你茅房上完了没有?!”
回答他的是一道悠容淡逸的男声, 仿佛被溪水无意拨响的古琴:
“不急, 不急。”
陆梨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世界似是被一滴琥珀所包融, 陡然沉进了旷远无边的静寂里。
不能——动了?
不,不止她一个……事实上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老人们雄浑的炼气冻结在了长空之下,仿佛是被寒冷瞬间摄住的惊涛骇浪,在天光下眩出颜彩不一的华光来。
万物停止了运转。
地面上不知何时生成了一张太极图,庞然到覆盖了整个四季雪的林海。光芒明灭呼吸,阵图缓缓轮转,黑白双鱼相抱相逐,空气里滋长出无数纵直铺陈、运笔凶险、造型奇谲的道符诡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