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陆梨衿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强劲的灵息波动,女孩的气息早已和四季雪的梨树融为了一体;加之女孩的身体又是小小的一只,雪白色的裙裳总是显得过分宽大,而本人的性格又二百五得高潮迭起, 很难不让人把她归结为“弱质女流”——
但是当她提起全身的灵息时,冲天的炼气飞掠起她的衣摆和长发, 气流裹挟着飞零的梨雪哗啦啦地被她吸引而去, 一处雪白色的涡眼以她为中心飞旋开来, 天地的重心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陆梨衿高高的木屐下。
陆梨衿冷冷地撩起眼皮,细小的电流从她睫羽间一掠而逝:
“嗯?”
哗!
小楼上空的墨色云海陡然绽开一处巨大的豁口, 明灿的天光倾泻而下, 整个小楼都浸泡在了耀眼生花的金色里。
“草, ”陆梨衿听见薄磷笑了一声,——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排面》。”
耀金色的天光勾勒出两道人影: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哭一笑,一黑一白。
“……不是吧,”薄磷笑了一声,“我师弟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居然请得动‘晨钟暮鼓’?”
矮胖的老人仿佛一尊笑面弥勒,身穿漆黑的官袍,乍一看还以为阎王爷刚下朝:老人手上提着一口平平无奇的铜钟,是为“晨钟老人”。
高瘦的老人则是一脸哭相,仿佛是受了八辈子的委屈,连皱纹都是苦大仇深的哭纹。老人穿着血迹斑斑的白囚服,像是被鬼差押送的可怜小鬼,颤颤巍巍地提着一面白皮鼓,是为“暮鼓老人”。
薄磷把自己的岁数翻几个筋斗,也追不上这二位的年纪。晨钟暮鼓在江湖上一直是个吊诡的怪谈,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也不算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