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她说:“哀家早就说过,你不是那做皇帝的料子,你又不似你父皇那般有勇有谋,你皇叔那般厉害,还比你多吃十几年的盐,这个位子根本就争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争也争过了,拿到还没看清楚吗?”

段长川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压下平直的唇角,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声音平稳,问:“这么些年争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也没争到,难道就没有母后半点原因在吗?”

太后好似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错愕地朝他瞪大了眼:“哀家?难道不是你与你皇叔一直在争吗?你自己争不过,为何要怪到哀家头上?这么些年,若不是哀家替你周旋、缓和你与你叔王的关系,哀家迟早被你连累死。”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她甚至居功甚伟。

她觉得她自己伟大极了,他们的命都是托她一人所救。

段长川心里无数反驳的话……

舅舅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心向着摄政王,才负起去的边关吗?

父皇留给我最得力的大总管,赵承福,难道不也是因为独自一人斡旋在这深宫之中,连个照拂的人都没有,才殚精竭虑而死的吗?

身边有那么那么多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到头来,她却只有一句:若非哀家替你周旋,迟早被你连累死……吗?

这无数的话,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噎在胸口里……憋了十多年,也忍了十多年。

他一直都想宣泄给她听。

可到了今日,他忽然觉得好累……同她哪怕多说一个字都是枉费口舌。

少年唇角撇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低哑着声音回应:“母后说的朕都知道了,烦请母后回吧。”

后不再理会她是否答应,直接叫了站在门口的长乐,说:“送太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