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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手指,上面飘来一股香风,是浴后香胰的味道,她赶忙僵直了身子,压下呼吸。

容祀拢着衣领,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滴水,他走到棺前,两臂搭在棺沿。

棺中人的脸雪白无暇,柔软如脂,鸦羽般细密浓黑的睫毛,扑出淡淡的光影,红唇微微合着,一头乌发散在身下,如同绵密的水草,两只秀气的耳朵露在外面。

粉雕玉琢,倒是与传说中的爱慕虚荣,沾不上半点边。

温热的呼吸带着啪嗒啪嗒掉落的水珠,落到赵荣华的腮颊,她的心思却在凝滞的空气中,渐渐跟着紧张起来。

是哪里出了岔子?

原是打算假死之后,让赵家抬棺到城外的老宅,停上三日,避开风头,她再带上准备好的包袱跑路,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三日约莫过了,老宅里应当空无一人,那棺材上头这个,是谁?

她有些怨念,惶恐,甚至是悲愤不平。

殿下,药已经凉了,宓先生嘱咐您早些喝完。”一道清隽的男声由远及近,瓷碗碰到桌子,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赵荣华心里一空,暗道,完了,功亏一篑。

她千方百计逃离的,不只是赵家,还有新帝的儿子,容祀。

棺材上头被唤作殿下的人,除了容祀,还能有谁?

有哪个殿下能疯到抢人棺材!

还未来得及享受的轻松在这一瞬被沮丧全然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