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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是他觉得没必要像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细节通通说出来；然而有些时候，却是他张了张嘴，只能说出了一堆跟自己原本想表达的意思毫不相干的话。

就像是语言系统忽然混乱了，他的大脑是清醒的，然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完全与他想说的不同。

比如说，钢铁侠问他他来自哪里，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运转模式如何时，亚度尼斯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和游戏中的人物讨论现实，想想就有种现实与虚幻交叉斑驳的不真实感。而且，这应该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内容。

他想说，自己所在的社会都是由主脑管控的，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今天天气真好，想去花店买一束花”。

在非常流畅地吐出最后一个单词“鲜花”时，亚度尼斯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他有些惊疑地换了种说法。

他想说，我们的世界的运作模式和你们不同，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我昨天吃了poco家的披萨，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真是见了鬼了。

亚度尼斯感觉自己的话在钢铁侠听来可能是在疯言疯语。他乖乖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觑了对方一眼。

没想到，对方一点被冒犯的表现都没有。他只是观察着亚度尼斯差点打结的舌头和惊讶的表情，了然:“看来你的言行也是被控制的呢。”

亚度尼斯也不确定，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而在这时，那神出鬼没的“自动保护系统”又出现了。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提醒道:【禁止向游戏角色透露现实信息。】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亚度尼斯吓了一跳。

不过，他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反问电子音:“可是《游戏安全法案》里没有提到这一点。”

电子音沉默了一秒，然后说:【现在有了。】

紧接着，亚度尼斯面前就浮现出了一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面板，上面写着的是最新的法案。

而新法案的最后，果然出现了一条“关于禁止向游戏角色透露现实信息的规定”。

亚度尼斯看着这清清楚楚的白纸黑字，发出了灵魂质问:

……啊？

什么意思？对方是在逗他玩，还是这个系统真能修改现实中的法律？

想到了这一点，亚度尼斯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有点疯狂的猜测:

这个系统，不会、真的就是亚当的……兼职吧？

他想要去确认自己的想法，然而，在出了那一次声之后，所谓的“保护系统”又沉默下来了，不管亚度尼斯怎么在心里呼喊，都不给一丝反应。

而亚度尼斯也很快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呼唤对方了，因为钢铁侠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似有所感，忽然从椅子上站起。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语气有些遗憾:“好吧，看来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