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这点清明的想法很快就被庞杂的信息给淹没了，亚度尼斯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简直头痛欲裂。

幸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吃痛的人居然是超人——超人拔出了自己的拇指，低头一看，上面居然明晃晃地出现了一个血洞，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超人沉默了。

他松开了被自己掐着的人，为了防止对方直接瘫倒在地上，还虚虚地将对方扶住。

刚才他并没有特意放软他的皮肤。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氪石，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破他的防，将他的皮肤划破，更别说直接咬出了一个深深的血洞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慢慢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只有一个人能够轻松咬开他的皮肤，从他的颈脖里吸食鲜血。

鲜血对于那个人不是活下去的必需品。但据说为了保证鲜血的芳香，他的种族有个特殊的能力：他们会在尖牙洞穿猎物的皮肉的时候，释放出能让猎物感受到愉悦的神经毒素。

所以，在某些夜晚，在即将到达高潮的时候，超人会主动将自己的颈脖暴露在对方面前。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蝙蝠侠的话语又重新在他脑海中回响，火星猎人变化而成的银发青年也在他眼前闪现。超人的大脑无比混乱，以至于他一时都忘记关注蝙蝠侠的去向，以及发布命令，让下属去追捕转移走的反抗军。

最终，这种混乱的情感全部指向了一个方向——超人开始狂喜。仿佛有无数个热气球飘进了他的心，让他感觉自己高兴到轻飘飘的，很想绕地球高速飞两圈，好缓解他现在激动的心情。

“拉奥啊。”他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

不管有多么繁忙，每天处理完政事之后，超人都会回到孤独堡垒，去擦拭那座静静躺着一具尸骸的冰棺。

当初亚度尼斯死得很“干净”——不剩一丝血肉，只留一具白骨，这让超人甚至无法得知对方在离开人间之前的最后一个表情。

一定很痛苦吧。超人想。毕竟他的种族特殊，与自己不同，是畏惧黄太阳的存在。

超人曾经许下过会和他共度终身的誓言，但他们的生命才刚过那么一点点，这个誓言就被打破。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亚度尼斯了。

极致的喜悦让这位一个小时还在台上接受记者采访的正联首领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看银发青年的情况。

“阿度……？”

青年抬起头来了，却给了他一个血腥的微笑。

由鲜血浇灌而成的红瞳微微眯起，这绝对不是什么友善的眼神。这个认知让超人的心如坠冰窟。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超人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