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都听不见人叫你了?”齐柚说,“你认识霍柏衣?”

“啊,”辛青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算是吧算哪边啊。”

齐柚嘟嘟囔囔地吐槽他,从兜里掏出根草莓棒棒糖:“要不要?”

“要。”

辛青从她手里拿过糖,拆开,放进嘴里。

张然偏头:“翟,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前天还跟我嘟囔治疗怎么办吗,这直接天降天神啊。”

老翟是队里抗伤位的t,叫翟尹,打的一手威猛好t,能抗能打能控,整个一威猛先生。

但偏偏人是个沉默寡言的社交厌恶臭脸青少年,瘦弱但人高,一张脸天天板得特别臭,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俩字的顶级沉默是金选手。

有时候一天到头都不见得他说一个字儿,打比赛语音交流也是能少说就少说。

他坐在后面啪啪打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干嘛,被人cue了也一声都没吭。

张然早习惯了被他炸哑炮,也没尴尬,哈哈一乐:“又自闭了这哥们。”

牧凡森跟着乐了两声,说:“一会儿见着霍柏衣,你多少打声招呼。”

asd这次确实是非常看重霍柏衣。

牧凡森不仅让一队的人一起接机,还为了他订下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桌子吃中午席,更给他在选手宿舍物色了一个新房间,还在这七天里火速把房间又倒腾了一遍。

他把原来的旧家具扔了出去,连夜买了一堆新的摆进来。壁纸重新贴了,窗帘和灯也换了新的,衣柜摆了一堆收纳用的玩意儿,就差为了他霍柏衣再请一个室内设计师来重新装修了。

到了机场,几个人下了车。一群一米七到一米八多的身高之中,辛青一个可怜的一米六五直接凹了进去。

要死的是他得站c位,就矮得非常显眼。

但他习惯了,一队的人都习惯了。

牧凡森看了看时间,说时间正好,霍柏衣的飞机刚到。

辛青站得挺不自在,他本来就抗拒来接机,这几天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一想到霍柏衣居然真是他师父就觉得世界玄幻,一切都不真实,再一想到从此要和霍柏衣一起打,他脑壳就嗡嗡地疼。

瞧见他一脸司马很烦躁地站在那,陈荔叮嘱他:“你一会儿摆点儿好脸。”

辛青:“哦。”

陈荔:“做得到吗?”

“尽量。”辛青说,“也没事儿,他知道我天生臭脸综合症。”

“嚯,那你俩挺熟呗?”

辛青又不说话了。

陈荔笑了两声,不打趣他了。

牧凡森从车上抱了好几瓶子水和饮料下来,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

齐柚说:“哎哟我去,你拿这么多水干什么?”

张然走过去帮忙分了两瓶拿着。牧凡森一边把怀里的饮料分给他,一边说:“等他出来给他一瓶嘛,也不知道他会喝什么,多拿几瓶以防万一……哎青哥,你知道他喜欢喝啥不?”

辛青扫了一眼他怀里那几瓶水,随口道:“鬼知道。”

“是吗。”

牧凡森没在意,转头又对另外三个说:“车里有一大箱呢,你仨要想喝随便拿。”

辛青瞥了眼车里,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

陈荔问他:“去哪儿?”

“厕所。”辛青说。

陈荔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时间:“人马上就出来了,你快点。”

辛青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辛青离开那儿,往前走了会儿,直挺挺地路过了厕所,走进了超市里。

他从超市货架上拿下来一瓶饮料,付了钱,磨磨蹭蹭地回去了。

他走得三步一停,犹犹豫豫。

他有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霍柏衣。

当年的事情有点过于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这事儿辛青盘了四年,总觉得似乎谁都有错,又似乎谁都没错。

但之前那通电话打得还可以,他俩气氛似乎没那么僵。

那见面之后要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