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点点头,听着郁青行和他们闲聊几句,在临走之前,温稚倏地想起什么也随口托付一句,淡色的唇畔浅浅勾勒:“到时候郁医生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了。”
四周的空气有一瞬间被全部抽离干净,渐渐凝固,男医生呼吸的地方出不来进不去,只能活活将脸颊憋得涨红泛着轻紫,面容的毛细血管仿佛也快要迸裂涨开。
温稚半晌等不到回答,眼睑冲着对方撩起来,“嗯?”
“您也太客气了。”另一个医生说话,“都是同事,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别担心了。”他不由自主偷觑郁青行一眼,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特别是处于情绪紧绷的状态下,总是一下又一下不断咽着口水,将喉咙哽得灼痛仿佛膈了一块烧到沸点的铁块。
郁青行手指正一搭又一搭地在轮椅扶手上规律敲着,很难从他即便是上扬的嘴角看出来他究竟是喜是怒,郁青行的情绪很善变,他可以上一秒面无表情说着赞赏的话,下一瞬间却又微笑地问你:“听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娘,在鑫光小学就读,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在读三年级吧?”
威胁的话被他用轻飘飘的语气捻出来,恍若一条人命与他而言也是毫无轻重的,跟地面上的蚂蚁黑点似的,踩一脚也没什么的。
医生手心流着湿腻的汗,插在口兜里将手机捏得发紧,却还是差点因为黏腻的汗渍而抓不紧。
“那就好,谢谢你们了。”温稚眉头舒展说道。
温稚和郁青行走进电梯,铁门合上后数字显示屏开始跳跃,他被电梯下行的速度震得脑袋骤然发昏,郁青行在他身后用手臂把温稚的胸膛禁锢圈着,保证他的身躯不会跟着隐约晃动。
他的举止行为事无巨细,这数天来全被温稚看在眼里,他恍然间觉得心口涌出一股热流,密密匝匝地顺着心室淌进,在出电梯时,温稚为了缓解那种情绪,特意提起方才的事,“我一直以为你和同事的关系很一般。”
车在外面候着,苍穹湛蓝如洗,白玉般的云在空中散开不足以蔽日,温暖适宜阳光稀稀疏疏地普照在郁青行的脸上,让他下意识地觉得发烫将脸颊别过去。
“怎么会?”
温稚被他抱起来走下台阶,他双手搭在郁青行的脖颈上,人有些犯困便将脑袋贴在郁青行宽阔的胸膛前,闷着声说:“我很少听见你和他们说话,而且,我觉得小安护士很怕你,每次一见到你,她话都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