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眠

尼布甲尼撒远在外,这里发生的一切与记忆力书上说的不太一样,他甚至是穿过来才知道尼布甲尼撒还有个不受宠的弟弟,这戏码后面怎么发展,一时间他也拿不准。

这时,门外匆匆走来一个人,一身青涩冷沉的铠甲腰间佩剑,他眉宇间似有急色,走到齐阿克萨的身边在他耳边低低几句,齐阿克萨的眉头忽然蹙起:“确定?”

“走。”他面色沉静,抬脚变像前方走。

“把他带下去。”走到一半,齐阿克萨忽然转身看着叶函对着左右吩咐。

叶函见他眉宇间戾气陡增,估计是发生了什么,现在也不好问,齐阿克萨命人将他带下去,这是要软禁他??

“砰咚——”

大门被惯力打开,叶函惊的抬头看去,只见齐阿克萨手里提着剑,满身狼狈,金丝线绣成的华贵袍子已经烂了一角,碎发耷拉几缕在额前,看到她,眸光沉沉:“跟我走。”

叶函后退一步,一脸震惊:“出什么事了?”

齐阿克萨眸光阴鸷似乎失去往日的耐心,音调不由暴躁几分:“别问那么多,走。”

叶函更加警敏,他听见外面有军队打斗的声音,难道是尼布甲尼撒来了?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心中高兴。

“嗯。”一记手刀,叶函双眼发黑昏厥过去。

——

————

黎凡特,耶路撒冷。

叶函抱着一个陶罐在那里挤羊奶,之前从未上手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弄。

齐阿克萨从屋内出来看到他笨拙的样子,摇头道:“行不行?”

叶函看他一眼又继续专注手上的动作,声音不大:“这羊奶不大好挤,它老是动。”

山羊趴在门口院子的黄土地上,安雪若将一只手伸过去捏着肚子底下那一串鼓起,山羊发出难耐的吟叫,似乎很痛苦。

“挤不出来,今晚就只能再吃米糠稀饭。”

一个月前。

奇阿克萨将他劈晕带到了这里,耶路撒冷犹太人的圣城。

他不明白为何奇阿克萨会逃到这里,但是,当他明白这里就是朝圣之地时,心中总有隐隐悲哀,似乎有什么东西是无法避免过去的。

今天,阳光高照,奇阿克萨自从逃到这里后就躲藏一处偏僻的宅子内,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每日里由他的贴身侍卫塔哈外出打探情报,他留在这里。

一来一回,几个人在这里也就住上了一段时间。

奇阿克萨倒是没有把他怎么样,但他日益沉默跟阴鸷的神态,叶函明白事情肯定越来越棘手了。

“我来吧。”齐阿克萨走过来蹲下,淡淡开口。

指望着叶函去挤奶,今天的晚餐是别想吃好了。

“这羊在喝一阵子奶就把它宰了烤着吃。”

齐阿克萨摸了摸那身米白色的羊毛,皮毛下是热乎乎软糯糯的肉,自从逃亡后就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看着壮硕的羊他目光更加深沉。

“好啊,再不吃顿肉我真要饿扁了。”自从来到耶路撒冷只有素饼子冷果子充饥,日子过得是分外简朴。

叶函起身站在一边看着奇阿克萨拿着盆挤奶,全程他都淡漠不着一词,手上力道时轻时缓,竟也挤出不少。

这时,门响了,塔哈回来。

叶函见他神色匆匆,奇阿克萨见状放下手中动作,起身像里屋走,一面对叶函道:“差不多了,拿到厨房煮一下。”

叶函点头,齐阿克萨推门进屋时,他看到对方眉宇间一闪而逝的愁绪。

这让他想到远在巴比伦王城内的另外一人,尼布甲尼撒。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对方如何,之前明明想着离开那狗比,越远越好,现在一段时间过去,居然无端想起他就觉得从未有过的想,似有一条虫在内心啃食,想起那个名字身体某个地方就忍不住泛滥澎湃。

屋内。

塔哈道:“属下已经打探到消息,尼布甲尼撒王子已经登基为王,现在城内正在给老王上的故去大规模的举办国丧,举国哀悼。”

齐阿克萨听了面色淡淡:“又赢得不少人的赞美跟掌声。”

塔哈点点头,随后道:“新王在城内高举讨伐您的旗号,要替老王上报仇雪耻,我们的行踪估计很快就会被他们知晓。”

到时候后,王子定然有危险......

“辛伊什昆怎么样了?”齐阿克萨忽然问。

塔哈道:“属下打听到,尼布甲尼撒王子在卡尔凯美什与辛伊什昆的生死队展开了几场大规模的巷战,最终烧掉了卡尔凯美什以及......埃及人前来帮忙得军队,使得他们中途落荒而逃,而辛伊什昆王被米底人擒获,据说已经被杀了。”

最近一个多月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巴比伦尼亚新王登基,曾经不可一世的亚述帝国宣告破灭,埃及人在与亚述人的合作中最终因为忌惮米底与迦勒底人的联手而选择中途隐退。

齐阿克萨默默听完,良久,他轻轻叹口气:“这就是天意。”

塔哈被他眼底的淡漠震住,他知道王子闲杂屈居在耶路撒冷有多么的不甘,可巴比伦的军权总归是不在他的手中,联合亚述跟埃及人抗衡尼布甲尼撒王子的计划已经失败,接下来迎接他的结局——可能不大好。

“王子,我们离开耶路撒冷,去埃及吧要不然就去米底。”塔哈建议。

“米底人日益壮大,一山难容二虎,他们现在跟尼布甲尼撒王子合作,日后保不准会伸出尖利的爪子来对付巴比伦城,耶路撒冷王胆小怯懦他们一直依附于埃及人,兵器不锐利,来这里根本就指不上他们。”

齐阿克萨看着他,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米底一时半会并不会同巴比伦撕破脸,就军事而言,他们还无法与巴比伦相抗衡,我也不了解米底那位王,保不准他们把我卖了,只会让我死的更早些。”

“至于埃及人,他们长居尼罗河,距离我们太远,现在本王子败北他们只怕不会拿出真心相帮,埃及法老刚刚在卡尔凯美什领教了尼布甲尼撒的刀剑,现在更不可能迎着其锋芒与我相见。”

“那我们怎么办?”塔哈急了,按照王子的说法,他们是哪里也不能去了?

难道要坐在这里等着尼布甲尼撒王的军队来干掉他们?

齐阿克萨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的人头只是暂居在我身上,不过——”他说道这里忽然笑了:“我带走了他重要的定西,他一定会找到我的。”

想到厨房里的叶函,齐阿克萨心情忽然好起来,清风朗月,风姿秀逸,尼布甲尼撒对大祭司他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