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路评章开车,要求很多还要有眼力劲,而给乔谨开车,只需要稳。
“需要开窗吗?”小常问。
后视镜里的乔谨微微抿着唇,眉梢习惯性地舒展着,垂着眼望车外的风景。
小常打开了一条窗缝。乔谨吹着风,他总算有了些鲜活气:“又快一年了,小常,谢谢你今年对我的照顾。”
他从手提袋里取出两条烟来,中间夹着厚厚的信封,一起放到了副驾驶上。
小常看了一眼,立刻惊到了:“乔哥,这不合适,我……”
“不要怕路总,他不会知道。”乔谨说,温和地安抚他,“我想问你件事。”
小常一瞬间表情震惊且钦佩,但是乔谨没看到。
小常有些紧张:“您问。”
“评章的弟弟,是政法大学毕业的吗?”乔谨问。
路评章才给他了建议,他果然立刻去实行了。
小常执行着路评章交代的任务,点点头。
乔谨沉吟道:“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吗,什么时间?”
大概‘评章’二字太过亲昵,小常从后视镜偷偷看他,勉强道:“对。内脏破裂,抢救了很久,受了很大罪,最后也……没活成。”
“还有路总的父母,也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当场死亡。”
他等过了一个红灯,才想起来:“大概是十一月份,那天节气是小雪。”
乔谨沉默不语,脸色有些发白。
他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翻日历,翻到三年前的小雪那天,手机上显示是十一月二十二日。
他做手术移植眼角膜的那天。
小常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车在路家门前停下,乔谨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向。
小常把信封取出来,交给后座的乔谨:“乔哥,烟我收下了,这个你拿走吧。”
乔谨摆摆手,脸色更加沉默:“路上小心。”
小常看着他平安进了家门,看着房间里亮起灯,又等了片刻,这才离开。
没有路评章的路家是自由的,只是有些冷。
乔谨想不通。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串联成一条线,但他越是想要理清楚就越是抓不到那至关重要的点。
他想直接问路评章,但是担心自己想得太多,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后果。
因为路评章从未提起过,他贸然去问,就显得‘不懂事’。
他似乎陷入了两难境地,因为他很想‘不懂事’。
乔谨坐在沙发上短暂的沉思片刻,换上运动服,出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到了约定时间,就动身去健身房跟付霖啸碰面。
付霖啸说到做到,动作迅速,当天办了健身房的年卡会员。
乔谨到的时候他已经跟教练聊的火热,见到他过来朝他挥挥手。
“真慢。”付霖啸坐在卷腹椅上,搭着胳膊垂着长腿,“路总出差不回家,今天不着急了吧?”
“哪天也不急。”乔谨笑着坐在他旁边的卷腹椅上。
“哥你总算来了,”教练达达亲亲热热地凑过去,一笑就露出干净洁白的牙齿,健身房贴身的教练服把他身材凸显的很结实,跟实际年龄不相符,但一开口就听得出来很年轻开朗,“我都盼着您好几天啦。”
“哎哎,这还有个人在边上呢。”付霖啸调侃道,“这就不是刚才甜甜蜜蜜一口一个霖哥的时候了。”
乔谨对他招蜂引蝶的做派已经见怪不怪了,对达达道:“别搭理他,不是什么好人。”
达达哈哈笑了两声,原地跳了跳:“乔哥,霖哥,你们先热身,我去给你们拿水和毛巾。”
乔谨看着他背影,示意付霖啸也看:“看到他的腿和后腰了没,练多久才能练出来?”
付霖啸上下打量他,评价道:“你这样就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挺拔,腿还长。去gay吧下海转一圈,全北京的零都得疯了。”
乔谨看着他,他看回去,附带耸了一下肩。
乔谨评价道:“你最近挺浪。”
“还行吧。”付霖啸一副美好的夜晚刚刚开始的模样,长长“啊”了一声:“一会儿去按脚?然后再去打两局球。”
“别发骚。”乔谨活动胳膊和肩颈,“按完脚回家,最近不能熬夜。”
付霖啸:“去医院复查了?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