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皎虽是冷漠,却也不会时常地如这般口出恶言,直戳人心窝子。
更何况……他抽了抽鼻子,轻轻地吸了一口云如皎的味道。
那股子好闻的味道,似乎是自云如皎的血肉之中透出。
叫他无法自拔。
云如皎叹了口气,问道:“你又为何不放弃我呢?”
江寒酥当即答道:“我心悦你。”
云如皎便又道:“我亦如此。”
只是心悦于顾枕夜罢了。
他卑微祈求着,不过是伤得狠些、痛些。
但这般也能叫他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不是吗?
江寒酥也知晓若是自己能劝动,云如皎早便与顾枕夜断了一切联系了。
可云如皎那般执拗的人,如何会听得自己的话语。
他叹了口气。
又撅噘嘴,说道:“这顾枕夜当真奇怪,怎会不爱你?世间怎会有人不爱你?”
所有人合该在见到云如皎的第一眼,便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江寒酥甚至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处被云如皎吸引了,只是情难自抑。
云如皎却是心如明镜,若是顾枕夜爱他。
恐怕自己会对他如同天帝、魔尊一般吧。
江寒酥不会走,只又叨叨着看向云如皎。
即便是云如皎并不会予他回应。
云如皎心知肚明江寒酥此刻不会离去,便也候着魔族之人来寻他。
左不过一两个时辰便罢了。
江寒酥无奈,只得又瞧瞧凑在云如皎身侧。
妄图寻个机会再嗅嗅云如皎身上的甜香味道。
可云如皎早便熟识了他的举动,自是躲了过来。
江寒酥撇撇嘴,甩了脸子给自己不逢时宜而来的属下:“走了,还不快些!”
云如皎转身便又瞧着自己的青衣发怔。
阿闻自顾自地进了房间,替他收拾着江寒酥用过的茶盏。
阿闻向来话不多。
是当年他在以为自己被顾枕夜寒了心,不会再回去寻顾枕夜之时,于灵折山外撞见的。
那时候应是他最狼狈的时候吧,阿闻也算是他的一个慰藉。
只是阿闻也同天帝、魔尊一般,心悦于他,而自己却给不了半分反馈。
也理应是自己的报应,自己永不会喜欢上旁人的时候。
顾枕夜也同样从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心底。
云如皎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向阿闻:“若我能留在妖宫,你可与我同去?”
他与阿闻本就没甚的主仆契约在,更不会箍着阿闻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阿闻听罢,却是皱了皱眉头:“您不做司星官了?”
云如皎摇摇头:“兴许不做了,但也是他肯留我在妖宫。”
云如皎不再言语,只是去了内室将衣衫换下。
他本是唯独喜欢素色白衣的,而如今穿上这天青水碧色的衣衫,却是有些打眼的怪异。
但他只又戴上了银镯子,便看清自己已成了那画上人。
他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毅然地转身招云再返魔宫。
他这一来一回已是三个时辰有余,远处便瞧见顾枕夜依旧坐在那副金裱的画像前。
兴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瞧见了,不必再顾着自己的颜面。
已是堂而皇之地挂在了妖宫揭云殿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