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样离音就越是想逗她,“江伯父此行莫不是想尝尝我们百花阁的长生酒?我这就让人取来。”
叶漓默默观察着江止的神情,师父怎的如此从容自若,莫不是还在气自己数月前的任性妄为?
直到几人出了大殿来到长亭下江止也没有发话,叶漓跟在对方身后一言不发,离音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顾自的让人取了酒带着叶漓入座。
“师父…”
叶漓小心翼翼的唤着江止,随后便听到一阵无奈的笑声。
“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可以回六邪了。”
叶漓一开口便是要回六邪,惹得离音在心中腹诽道:你们六邪还真是拿我百花阁当分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照顾了这么多天也只想着逃。
没良心的小狐狸。
江止难得没续这个话题,只是默默饮着酒,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越是这副模样叶漓心中就越是不安,并非是百花阁不好,恰恰相反,离音看在六邪的面子上从未逼迫过自己做任何事。那女人甚至会寻来上好的去痕膏供自己使用,可叶漓最是接受不了旁人平白无故的善意。
离音默默打量着这师徒二人,笑着起身:“小侄再去取些酒来。”
转头就看见一旁的叶漓眼底闪过的一抹感激意,离音不自觉的将视线停留了几秒后才离开。
方才那女人在时自己尚有一丝拘谨,也不知她是不是为了自己才离坐的。无论哪种情况都让叶漓对离音生出一抹好感,其实那女人不说话倒也是讨喜的…
“心结可了了?”
江止停下了手中的杯盏开口问道。叶漓听不出师父到底有没有生气,只是被这没来由的话问住,许久都没有做出回答。
江止也不急,他远眺前方,看着宛如囚笼的百花阁微微出神。
“叶漓不知。”
或许这样的回答会让师父反感,可叶漓仍旧说出了口。
对于这个回答江止并不意外,他只是耐心的问着:“阿漓心中是怎么想的呢?是怨她一人,还是她身后的所有人。”
叶漓放于桌下的手紧握着衣角,半晌后,她才慢慢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眼里终于融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清冷的声线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话来。
“难道她和她身后的人不该为我的阿爹阿娘陪葬吗?”
“那北漠的百姓呢?你也会下手吗?”
理智剥削了叶漓眼中那份不一样的情绪,她下意识的摇头,“我答应过阿爹的,不会伤害他们。”
“若无你阿爹的应允呢?你可否会为了铲除那些人而选择…”
江止停下了语句,叶漓自然能猜到他指的什么。叶漓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若无阿爹的应允,她会做。哪怕让整个北漠鸡犬不宁,她也在所不惜。
叶漓的沉默无疑是她最后的回答,江止并未生气,一如往日般对着叶漓浅笑,并未有失望的情绪,“我不会拦你做任何事,前提是你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