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迟疑着开了口：“您好，是顾叔叔吗？顾景渊下楼买水去了，一会儿才上来，他明天报道。”

顾父也猜出了她的身份，高三这一年，他虽然没给顾景渊打过几个电话，其实一直关注着他，也知道他的成绩一次比一次优秀，他甚至特意关注过沈黎，也逐渐意识到正是这个女孩的存在，儿子才发生了改变。

“嗯，听说你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音乐学院，还没恭喜你。”

沈黎礼貌地道了声谢：“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该报道了，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可以送他去学校。”

“那我完了让他打给您吧。”

顾父苦笑了一声，他自然清楚，他多半不会给他打：“我晚上再给他打，你们聚吧。”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沈黎还能回忆起他那声苦笑，有次，小六不经意提起了顾景渊的家事，说起顾叔叔时颇有微词，沈黎隐约了解一些。站在顾景渊的立场上，他确实算不得一个好父亲，也难怪他们父子之间关系比较疏远。

恰好顾景渊拿着饮料上了楼，沈黎没再多想，将顾父打来电话的事跟他说了一下。

顾景渊蹙了下眉：“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没。”

顾景渊皱起的眉，这才舒展开来：“下次不用理他。”

沈黎点了下头，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有些糟，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顾景渊都会受到影响，有时顾景渊宁可他对他不闻不问，父子间彻底断了联系也好过如今这样。

沈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攥住了他。她有个不疼爱她的奶奶，也明白并不是有着血缘关系就能其乐融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改变不了什么，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能陪他面对一切。

顾景渊心中软成了一团，糟糕的心情也好了大半：“走吧，先吃饭。”

“嗯。”

吃完饭出来时，路上霓虹灯已经亮起，学校附近人流也少了些，顾景渊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她还是想跟他说说话，迟迟没有上楼，她不舍的模样太过动人，顾景渊没忍住，低头亲她一下她的眼睛，又眷恋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容易害羞，被吻后，飞快瞄了一眼四周，见不远处还有行人，红着脸，小声说：“很晚了，你、你回去吧。”

她羞赧的模样同样勾人，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他心中的邪念，他唇边的笑，带了丝痞意：“真舍得赶我走？”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移，捏了捏她的脸蛋。

沈黎其实舍不得，可是终究要分开的呀，路上一个小时，等他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那要不然再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