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个瘟神,碧云打开箱子,欣喜地对沈珏道:“太好啦姑娘,可以不必烧火制炭了。”
那烟气熏人的粗炭,要是没办法谁想用啊?
“嗯,用吧。”沈珏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小丫鬟的絮叨声传来,“看来那个贵人果真是姑娘的福星,第一次救了姑娘,第二次又给姑娘做主!”
覆着白霜的银丝炭在炭盆里燃烧,虽及不上地龙,但也给冷寂的房间源源不断散发暖意。
“对了姑娘,您知晓贵人叫什么吗?”
被她提醒,沈珏才后知后觉自己真没问过他的名字,顿时赧然。
他帮了她三次,若再有遇见的机会,定然要问清他的名讳,方能好好报答。
暖意从炭盆扩散,不久后整个后罩房都暖洋洋的,与此同时,国公府的另一处院子同样温暖如春,但气氛却降至冰点。
听雪院。
刘管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汗珠从他的鼻尖滴落,明明地龙热意大盛,他反而感到浑身发寒,俨然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世子回到宴席后找到奴,让奴去刑房自领十板子,奴不敢反抗,领了一顿打后翻来覆去地想哪里做得不好,惟有今日沈表小姐要炭火,奴按照二少爷以往的命令没给,只好,只好亲自拿炭火送去后罩房。”
无尽的沉默像刀凌迟着刘管事的肉,他壮着胆抬头,撞见鎏金栖木上的赤腹鹰歪着头审视他,更深地低下脑袋。
许久,他似痛下决心道:“不是奴有心违抗二少爷,只是世子在敲打奴,奴上有老下有小想混口饭吃,才这么做的啊。”
以往在府里,他协助柳夫人打理府中事物,受谢璨敲打,不得已才处处刁难沈珏。如今谢世子一回京就知晓他的计俩,他以后再也不敢跟着谢璨打压沈珏了。
一句句话像苍蝇般罩在谢璨耳边,嗡嗡闹得他心烦意乱,一抬腿朝刘管事踹去。
“滚!”
“是,是,奴这就滚。”挨了一脚的刘管事如蒙大赦,巴不得赶紧溜。
屋门开了又阖,骤然安静,只有鹰隼时不时振翅梳理羽毛的声音。
谢璨手里把玩的琉璃蛋随意一扔,仰躺在玫瑰文椅上,猝然失去所有力气。
谢澜,谢澜,又是谢澜!
可是他谢璨再忿忿又有什么用?谢澜一回来就能得到父亲器重,就连柳夫人也对他尊敬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