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瞠目结舌之余,蒋南生也把他跟人开房这件事怎么处理想了一遍,但眼前这位苏老师可不是能拿钱砸得动的人。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想出来,他只想到被岑野逼到掉光头发的那一幕。

他留光头真的很丑。

蒋南生看了眼岑野懒懒散散一脸淡定的表情和那头茂密的黑发,愤愤不平地想,凭什么这狗东西这么云淡风轻!

当然,蒋南生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理没人知道,苏意梨的关注点全在岑野说的“开房”那两个字上。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很可惜,不是。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总是混不吝地玩着摩托车玩着各种乐器,目光总是冷冷倦倦,漫不经心,但行事在他们那一群人里却格外张扬恣意,被众星捧月着的岑野,居然也有跟人开房的一天。

整颗心一下子就塌下去了,空荡荡的,苏意梨低垂着眉眼,似乎有清凌凌的风雨顺着细细密密的针孔往身子里钻,大腿根也直泛痛,让她摇摇欲坠,浑身泛软。

她想,他藏得真好。

她又想,会是哪个女孩子那样幸运,幸运到让她艳羡。

苏意梨用力掐着手心,刺痛感稍稍提醒着她,现在是个什么场合,她应该有些分寸的,可心里就是不受控制,想要当下就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与屋子里众人的不平静与讶然不同,岑野的表现则十分冷淡平静,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似有若无掠过她的侧脸,对一旁龇牙咧嘴内心早已痛骂他千百遍的蒋南生状似无事地说:“游戏房间得俩小时才能结束,休息一晚再说?”

游…游戏房间?

蒋南生捂着心脏,满脸怒气:“……”

玩笑开得很好,下次不用开了。

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岑野那一闪而过的顽劣表情上。

苏意梨抱着被子闷声笑,虽说吓了个够呛,但也没少拥有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岑野在她面前这样开玩笑了。

从前他们刚开始聚在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岑野永远是不参与的那个,他永远低垂着眼睫摆弄他的头盔摩托车,或者摆弄他的乐器曲谱,然后看着他们的操作,时不时调笑句“怎么这么菜?”

但你要是让他打,他好像对打游戏不怎么感兴趣。

可换做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为开房打游戏可以把工作会议推掉的人。

时间真的相隔了太远太远。

他变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变。

苏意梨点开微信联系人里的“#”,“#”分组栏里只有一个人,备注是一个摩托车的emoji。

这已经是几年间,她无数次盯着岑野的微信了。

说他没变,一是因为岑野的头像还是四年前拍下的。

是他们那次跨年夜,她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去山顶看烟花,火树银花将夜空装点的那样绚烂,摩托车闪耀着火焰,流光溢彩,照片定格在那一幕。

那是他的头像。

二是因为,他的朋友圈也与几年前一模一样,空荡荡的,一条也没有了。如果不是还能给他发出去微信,她都要以为她已经从岑野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

卧室忽然响起刷门卡的声音,苏意梨吓了一大跳,差点就冲着他的头像“拍一拍”了。

真是心有余悸,她连忙关上手机,从床上起身。

付明蔚轻手轻脚进门,怕吵醒她,苏意梨却把床头的灯打开了,付明蔚说:“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苏意梨伸了个懒腰,衣物上窜,露出一小截雪白:“睡够了。”

“先吃点东西吧,”付明蔚神清气爽,满脸愉悦:“最近先不用着急工作,递过来的本子和邀请工作室会先替你好好把关,以后接片子得再谨慎一些,趁这机会你好好休息几天再说别的。”

苏意梨却摇摇头,主动开始谈工作:“昨晚那个综艺,我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