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说:“人太容易死去了。只要在心脏上捅上一刀,他们就会倒在地上,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想做什么也做不到。我一边物色着独居的青年,一边在实验员的介绍下接受了一些‘任务’。像我们这样像是幽灵一样的流浪汉,死去了也没有人发现,存活着也没有人在意,不管靠近谁,对方都像是被鼻涕虫粘上了一样地露出嫌恶的表情躲得远远的。幽灵是最适合成为罪犯的人了。一次任务的报酬就是一管针剂。以前可以拿到一盒,但是现在只有一管了。”
“我的意思是,除了警方所知道的那些入室杀人案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人,都是被我杀死的。”
麻生三墓正想说什么,川满真司就抬起了头。
“都是被我杀死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麻生三墓慢慢地错开了目光,将原本想说的话换成了新的疑问:“你选择将犯罪自白告诉我,而不是和警方说,是因为你已经失去对警方的信任了吗?你报过警,但是警方没有理会你。”
川满真司摇了摇头,“不只是如此。我曾经从那个房间中逃出来过一次,逃出来后我就立刻去了警署报了案。但是那位眼睛下有两道非常深的褶皱的警察在接待我之后……”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他把我送回了那里。”
川满真司静静地看着麻生三墓,等待他的审判。
“他说的,都是真话。”麻生三墓说。
萩原研二不忍道:“有点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讲起了……因为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因为见识到了太多不像人的人、因为身边的孩子都被当做物品一样地对待,所以真司也开始把‘人命’当做连廉价的东西了。”
“那个药物实验……到底是怎么回事?”松田阵平看起来很想冲进审讯室中去追问川满真司,“拿十岁的小孩来做人体实验吗?还安排杀人任务?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绑架案了吧!二十三个人,这么多失踪的小孩都没有引起注意吗!”
他的声音已经传到了审讯室里面来。麻生三墓好像能跟他对视一般地看向了他,“很生气呢,松田先生。”
“理所当然的吧。”松田阵平咬牙。
麻生三墓对川满真司说:“是因为你们的遭遇噢。拥有这样令人心痛的前因,我的话——”
大概会选择做些什么吧。
“——也会生气呢。”麻生三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