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他,从小他就没福气体验这种车接车送的富家子弟生活,自然也不知道正经司机是会走下来为主人拉开车门的。但在一种莫名的心理作用下,他还是选择走近到停车点,并看见了一串被车喷过尾气后摔进尘土里闪闪发光的钥匙。
该死,他该早点反应过来,一个一路跟着自己步行拐了五六个路口、交流过程中从来没看过手表、也没和任何人发过短信的小鬼,他哪里有机会能给自己叫来一辆这么酷炫的车?
人是在他眼前出的事,而且他对这种危害孩子的败类也看不顺眼。人力追不上已经行驶的车辆,但痕迹有路可循。唯一需要迟疑的是,他是否有必要因为一个完全不认识,并且捏着自己部分把柄的家伙冒险。
黑市贩卖,地下赌博,勒索撕票。
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但杰森下意识地就跟着向前跑了几步。至少知道对方被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然后找个办法试试。他自身的经验并不够可靠,中途差点跟丢。但还好那些老东西的手法千篇一律,都是开往偏僻的房屋。
他跟到后面躲起来的时候,看到了车门缓缓打开,司机压下了帽檐然后下去将后座的门打开。
那个跑到他面前咕咕哝哝一串废话的小鬼软绵绵地昏睡着,被粗暴地夹起来往房里转移。
杰森挪了一下步子,这样方便他可以找个视角观察里面接应的家伙是哪里的势力。
从后侧伸出的手掌突然把他的头狠狠摁到了地上,这速度实在太快,又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脑子被撞得轰鸣不断,四肢不能聚起力气,眼前恍惚的同时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追过来的时候太顺利了,顺利到没人巡逻,也没人警戒。
思维逐渐混沌了下去。
直到清醒时,额头还是因为破皮而抽抽地痛着。眼睛暂时睁不太开,可能是刚才被偷袭后沙砾磨蹭了眼皮造成了痛感。嘴被胶带贴上了,横着倒在地板上面,而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
他蜷缩了下身体,方便腿部压住小腹然后摆正自己的姿势,手腕被勒得发麻。那个戴着帽子的男孩不在视线范围之中,应该是被关押在了其他地方。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一,这个地方不是那些成不了气候靠敲诈一笔小钱好去赌博的蠢货拥有的。
杰森重重地咬住牙齿然后观察周围环境,手腕上面的绳子不好解开,而脚步声则是越来越重。
“醒了?也好。”
看不清楚脸的男性伸手招呼旁边的守卫把门打开,钥匙撞在门上声音沉闷。
空气有些紧张地凝滞,这种状态下成年男人的压迫感让他只能不情愿地被拖走,然后被猛地甩到地上。
用这种力道对待一个小孩未免太过凶残,但这里是哥谭。尽管杰森多数时间能靠自己的机敏躲开,但这次拜那个话痨小鬼头所赐,杰森感觉自己脑震荡了,眼前模模糊糊一片黑,等我把他捞出来,一定要朝他那小身板狠揍一拳。
“……”一点窸窣让杰森寒毛直竖,有什么人,不是刚刚拖他的,气息方位离他更近。
“脑袋撞坏了?”
坐在前方的人音量没有很大,向扯着他拖过来的家伙开口,起身缓步向前。杰森本能地后缩,差点攒足了力给他一头槌,但终究因为后脑勺的剧痛选择延后行动。
他此刻发现视野没有刚刚那么黑了,或者说,因为他的突然后撤,距离拉开之后,他终于能看清眼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张黑色的木质面具,此刻正在微弱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