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时候比较慌张,很快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听到羽生君说,以后会来找我。”
森川用尽量简单的语言,向好友说明了后来的状况。
“牙白,牙白,这也太刺激了。”
喃喃半晌,橘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冰美式,又做了个深呼吸,才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有所恢复。
“礼酱,我觉得羽生君确实对你有好感。你真的,不考虑他吗?”
面对好友一本正经的问询,森川用手指不安的摩挲着咖啡杯上的纹路,嘴角勾起一个带点苦涩的弧度:“我有什么资格考虑呢?”
“为什么这么说?”橘由里奈非常不解,“其实四年前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让我骗他呢?”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羽生去找过橘。
羽生原本跟橘并不熟稔,但他知道橘是森川在东北高校里最好的朋友——除了她,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帮自己找到森川礼。
“礼酱完全不回我的电子邮件。”
“我去过很多次礼酱家,一直都没有人,邻居说他们好久没回来了。”
“老师说不清楚她在哪个医院就诊,说她连毕业证都没来取。”
站在橘由里奈面前的少年垂着头,沮丧的细数着自己的无用功,攀在走廊扶栏上的手越攥越紧。
“橘同学,你知道礼酱在哪里吗?请你告诉我。”
“对不起,羽生君。不是我不想帮你,”橘沉重的摇了摇头,“只是,我确实也没能联系上她。我猜,她可能不想让我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吧……”
羽生结弦抬起头,细细观察着短发少女的表情。她的嘴角下撇,眼神里是纯粹的无奈和遗憾之色。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羽生点点头,仓促的说了句“打扰了”就转头离开了。
他看不到的是,橘由里奈背在身后,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
“那可真是我有生以来,说谎说的最逼真的一次。”
托着下巴,橘感慨道。
其实当年,作为森川最好的朋友,橘是知道对方去向的。不过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森川曾经哭着说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情况,就算是羽生君也不要说——所以她最终对羽生说了谎。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森川把掉落的鬓发挽到了耳后,“我不想被大家、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难堪又挫败的样子。”
四年前的车祸里,森川礼伤得很重。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意识都是模糊的。等她慢慢恢复意识之时,得到的则是妈妈去世和需要考虑截肢这两个噩耗。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出租车上,快乐的和妈妈谈论即将到来的入学测试,畅想着未来美好的大学生活。
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按在了地狱的入口处。
在爸爸的坚持下,医院为她保住了受伤的左腿。可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条勉强保住的腿,能够恢复到怎样的状态。
为了鼓励她积极复健,爸爸辗转联系上了女儿最好的朋友。
“礼酱,你还好吗?”橘小心翼翼的在电话那头问,“我和同学们都想来看你,你可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