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罗西倒是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提包。“我的首领允许我借助梅塔利家族的力量,他们寻找过很多地方,全都一无所获。首领也帮助我寻求过警察的力量,毕竟如果希蒙娜是被其他mafia所害,那么他们势必会格外清楚我们的手段,这种情况下,借助警察的力量说不定会起到更好的效果。可是他们也没有找到希蒙娜。”
“不过警察们找到了这个。”
罗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松开一直紧攥在手提包开口处的手指,那里的皮革已经被他捏出了清晰的折痕。
山本明显感觉到,身旁狱寺的气息变得躁动了一点。
“不用……”
话说得有点晚,狱寺已经走了过去。罗西没有在意周围人的动作,他只是低着头,将手伸进被他放在膝上的提包里。
……算了。山本想。
他也向罗西的方向走去几步。
罗西的手在提包里摸了摸,缓慢平稳的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山本已经看见了开口附近一条明亮的粉色。有点出乎意料的,那是一只略微小了一圈的女士挎包,几乎严丝合缝地躺在罗西的男士提包里。
“警察们说,这是属于希蒙娜的东西。”
罗西点点头,示意狱寺请便。早已迫不及待的狱寺顺势收回按在提包上的手。他放弃自己阻拦的动作,盯着罗西的表情观察了片刻,然后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只粉色的女士挎包。
“警察们说?”
“您的观察力相当敏锐,尊敬的教父先生。”从女士挎包被从罗西的男士提包中取出来的那一刻起,罗西便完全放弃了对提包的看护。现在那个提包就像不在意的垃圾一样被他丢在脚边,而他低头看着自己用力交握起的双手。“因为,我本人并不认为这是希蒙娜的东西。”
“怎么样?”山本询问狱寺。
狱寺正在对粉色挎包进行详细的检查。山本知道这是对方的习惯或者说执念,对于任何来自其他可疑mafia而去往阿纲那里的“大件物品”,即使已经接受过安检机的各种扫查,狱寺也一定要亲眼亲手检查过一遍。
挎包的状态很差,上面有几片乱七八糟的污渍。山本勉强认出了其中的两种,一种是运动比赛时常用的止滑粉,另一种或许是红酒渍。除了各种污渍之外,上面还有许多细小的裂口,像是被刀片或者碎玻璃之类的东西划伤过。山本很难想象这个挎包曾经遭遇了什么。
“一张……邀请函?”
狱寺用手指夹出挎包中唯一一件可以被取出的东西,他挑了挑眉,顺手将其展开。
“‘诚邀您参加一场激动人心的观影派对’……”山本看到了上面的文字信息。“时间恰巧在十天前,地点……缺失。”
邀请函上本来应该写明地点的位置有着一个三角形的缺口,看起来有人故意为之。山本盯着这张格式过于“自由”的邀请函想了想,说道:“看起来像是熟悉的朋友之间闹着玩的游戏。”
“我问过希蒙娜的朋友们了,没有人知道这份邀请函来自哪里,正因如此,我不认为这是希蒙娜的东西。但警察们找到了它,上面也确实有希蒙娜的指纹,所以我想,也许是我搞错了。不管怎样,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罗西低声说。
“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罗西先生。”
在连续抛出三个简短的问句之后,沢田纲吉终于再次对皮埃尔·罗西说出了一个长句子。他沉声向罗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这张可疑的邀请函,似乎与mafia没有关系。”
对mafia的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能够观察出属于mafia的行事逻辑。这群人暴力,直接,利益为先,具有相当强的破坏性。mafia犯下的罪几乎不会像希蒙娜的失踪这样……
山本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他不再说话了。狱寺继续翻查着那只已经被完完全全检查过一遍的挎包,山本环抱双臂站在原地,沉默地等待。
“是的,是的,我知道。”罗西低声回答。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望向沢田纲吉的方向。
“仅凭梅塔利家族的力量,已经无法继续寻找下去了。我没有其他路可走,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来寻求彭格列的帮助。尊敬的教父先生,我知道我的请求实在失礼。希蒙娜她只是我的女儿,她甚至不是梅塔利家族的成员。我因为自己的私事来打扰您,却借用了梅塔利家族的名义,这是我的罪过,希望您不要责怪首领。”
沢田纲吉似乎正在思考,他没有出声。
“至于我……”
罗西缓缓呼出一口气,向沢田的方向弯下腰。
“您说的对,希蒙娜的失踪并非mafia的事务。我浪费了您的时间,这——”
“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沢田纲吉打断罗西的话。“我也不会责怪沃夫拉米奥先生,因为他说的没错。”
罗西愣愣抬头。
“你的目标对于梅塔利家族十分重要,难道不是么。希蒙娜小姐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家人,即使她本人并不属于mafia的一员,不过,保护家人难道不正是mafia建立的初心吗。”沢田笑了一下。“我会答应你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