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ye垂下头揉弄自己的指关节，没有在意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来自于其他队友的视线。

全铲一遍？牛的牛的，这个小孩上次铲球我都没仔细看，诶，你觉得他这样子看着像是会犯规的？

你该看看的，和小火箭一样把球就铲走了。

那你下半场能稍微别跑那么前吗？先生赛前可没让你今天踢中场。

哦，好吧好吧。

佩佩，马塞洛，卡西利亚斯三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间眼神时不时瞟向faye，坐在三人组两边的kaka和拉莫斯完全听的到他们在讨论什么。

kaka很少在更衣室发声，他一般只是做到将战术执行，战术是战术，场上怎么踢还得看自己。只是今天他更加沉默，面对旧主他依然全神贯注地踢比赛，但心情复杂在所难免，他垂眼盯着自己的膝盖。他不但腹股沟不太自在，他的膝盖也不太对劲。

而阿尔比奥尔和拉莫斯则是光明正大地盯着坐在他们正对面的天使宝宝看。

没见过踢球还这么白的。

他到底怎么做到把卡斯蒂利亚的球场草皮全铲一遍的。

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听主教练的进一步安排，甚至连重点都搞错了。

佩莱格里尼反反复复的讲，其实还是没有更改战术，按照一开始敲打的意图，他只是让球员们要更加重视中场的抢断。

c罗没上场，不置可否地晃晃头，对kaka做了个“他好惨”的口型，顺便撇嘴指向faye的方向。

kaka顺着指示看过去，只看到了faye甚至没被汗湿的头顶和放在膝盖上的关节粉红的手，包裹住膝盖被染上泥点的白色球袜，线条流畅顺遂的脚踝。而那双指节泛红的手滑下膝盖开始整理护腿板。

他太瘦弱了，希望他没事，善良的kaka心里划了个十字。

faye在kaka移开视线前抬头回视他，这个前辈踢的真的没有录像里好看。

kaka发现自己无法直视这个后辈的眼睛，他也无法露出习惯的笑容回应这个后辈。因为他在faye的视线里居然感受到了宽慰，他竟然感觉自己被安抚了。

目前困扰于伤病的巴西人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天知道faye只是用看着母亲一样的眼神看kaka。场下的faye眼神里依然什么也没有，一如他看他的母亲，但几乎是他遇到的所有人都声称自己在faye这种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感受到自己被抚慰了。

在他的眼里，人们常觉得自己像是淋湿的小狗被好心人抱回家洗干净又将毛发吹蓬松，轻柔地被拥抱。

c罗将两人的交流收入眼底，嗤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能感受到这个长着天使脸，身材单薄的51号身上有着自己太过于熟悉的气息。

来自于贫穷，苦难的气息。

惨是真的惨，被当成传话筒敲打，但这没什么，c罗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