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讲边咳嗽,江絮却心思活泛,猛一下起了点不该有的心思。当下只装作懵懂无知问道:“马不都有专人看着么,怎么受得了惊?”
江简宁似笑她天真无知:“人看着畜生如何看得住?真有别所居心之人,或是下药、或是在掌蹄里楔钉,又哪里防得住呢。”
他还特意叮嘱道:“这是我私底下探来的消息,只与你说,也千万不要叫第二个人再知道。”
江絮忙不迭应了,临走不甘心,又装作若无其事般探听江疾:“我来时见了阿宁,一身新衣服可真是漂亮呢!”
江简宁听她提起江疾,才猛然惊醒一般道:“这倒是弟弟的不是了。”
他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停筠便从袖中抽出了枚檀色的万字纹福袋,奉来给江絮。
打开再看,里面竟是一把纯银打的精巧瓜子儿。
江絮心下怦怦跳——她猛地抬头看向江简宁,这位世子弟弟正似个眉目平和的菩萨般笑吟吟地看着她:“这就要节里了,府里繁忙难免多有不周,还劳烦阿姐自己去挑些喜欢的,就当是阿宁预备下的节礼。”
江絮三推四让后才喜笑颜开地收下。待她走远后,停筠疑惑道:“世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她钱?”
江简宁屈起指节敲了一记停筠的头:“你以为旁人也与她一般,几句话就能被哄得心甘情愿去做事?”
“她哪里掏得出上下打点的银子,只是找个托词递进她手里而已。”
停筠更加迷茫,他只知道江絮吃了狗胆,要谋害小林氏肚子里的孩子:“她要打点什么?她那谋划只需耍乖卖宝,是半分本钱也不需要的。”
从前停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想着,可从有一日夜里停淮推他起来、与他掰饽饽说馅地讲了清楚后,他哭了一宿,人也伶俐了些。
他自己知道他不如停淮聪明、也不如公子心眼多,但他想:我可以偷偷问。
至少不要带累世子。
世子从前多快乐呀,可现在,却要过得这样辛苦。
江简宁当然不说。停筠最近心事重重,也很少再露出从前那样的快活神色了,他也知道多半是停淮透露了些什么。
其实他偶尔也会怀念第一世与停筠泛舟游玩、赶春踏青的日子。
毕竟往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他摸了摸停筠头顶——停筠总对世子这偶尔流露出的慈爱费解,但世子乐意,他也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