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指望那个,“七婶挤着眉朝许苏然使眼色,“你晓不晓得哦,越穷的地方,腐败越严重。”
许苏然表情凝了一下,又突然记起许父早就说过的话,越是经济发达的地区,救助机构就越完善,反而那些特别需要帮助的贫困山区却是极度地缺少这方面的资源。
过后许苏然还特地查了一下堰谷市的相关政策,一无所获,连基础的助学贷款的信息都没有。
俩人说着话的功夫,温以清就回来了。
七婶拽着温以清去到一个角落:“记住哈,不管李瘸子和你说什么,你都别答应。”她觉得以清手脚勤快,人又长得俊,还争气考上了名牌大学,以后捧上铁饭碗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千万不能便宜李瘸子的憨儿子。
温以清点了点头。
七婶又接着嘱咐道:“我看你朋友不像是缺钱的人,你脸皮放厚些,管她借点,先把学费交了,度过眼前的难关要紧。”
温以清看了眼许苏然,轻声说了句:“七婶,学费的事已经解决了,就是她帮的我。”
“哎,那孩子一看心眼就好,以清啊,你这回可算是遇到贵人了。”
温以清嗯了下。
看七婶要走,温以清又拉住了她。
“七婶,这是你之前借给我奶的买药钱,你可仔细放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七婶不肯收下:“你这孩子可真是的,我一个老太太,能花啥钱啊?你拿在身上,以后用作生活费。”
“我还有,您不用担心,钱还了,我心里也踏实。”
最后推托不过,七婶只得收了钱。
等七婶走了,许苏然叼着一根草棒慢慢踱向温以清:“你去上学了,这几只鸡怎么办?”
“都给七婶,她这些年,暗地里没少帮我。”
“嗯。”
“许苏然,你饿不饿?”温以清拿掉她嘴里的草棒。
“有点,不过我们得赶紧收拾了,不然怕赶不上车。”
“来得及,我们走近路,你先去收拾,我去烙两张饼,留着路上吃。”
“好。”
因为面是提前和的,所以饼烙得很快。
中间,李瘸子又来了一次,说了供养温以清读书的事,温以清客客气气地婉拒了,走的时候,李瘸子的脸黑得和包公似的。
许苏然和温以清刚把行李收拾利落,邵山和他伙计也恰好骑着摩托车来了月家。
到了宜坝镇坐车的地方,邵山主动说了句:“哎呀,可别再给钱了,上次的加上这次的,也用不完二百。”
几番客气之下,邵山还是不肯收钱。
温以清为了表示谢意,从背包里拿出两张用报纸包好的烙饼给了邵山。
这次邵山没拒绝。
上了客车后,许苏然用肘碰了碰温以清:“给我吃张烙饼,刚才闻着好香啊。”
“你在我家的时候不是吃了两张吗?你现在还能吃得下?”
“吃得下。”
温以清笑了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了烙饼。
“真好吃,”许苏然两侧的腮帮子鼓囊囊的,“我以前从没吃过这么香的烙饼。”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见她嘴角有碎渣渣,温以清下意识伸手帮她抹去了。
许苏然咀嚼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转头瞅向温以清。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真噎着了。”许苏然适时打了个嗝。
“刚刚就说了,让你慢点吃。”温以清一边帮许苏然拍背,一边摸背包里的水杯。
“快,喝两口水顺顺。”温以清拧开杯盖。
许苏然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一通,喝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温以清的杯子,不是她的。
温以清不晓得旁边的人为什么突然发起了愣,她疑惑问道:“许苏然,你还喝水吗?”
“不,不,不喝了。”许苏然把杯子还给了温以清。
温以清拧好杯盖,又拿纸巾帮许苏然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许苏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一秒,又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