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结束后,柴萍给鹿时年发了消息,在门口等她出来一起回家,鹿时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坐上了柴女士的车子。

车子极速行驶在马路上。

鹿时年的手机一直在响,在安静的车内显得格外突兀。

在舞台上跳舞的后劲还没有过去,微信群聊一直在聊天,就没有停过,界面几l百条消息弹出来,其中有些是观众视角拍摄的视频。

鹿时年低头匆匆扫了一眼,把手机改成了静音,然后抬头看了眼坐着驾驶座的女人。

柴萍穿的还是穿着那身西装,只是面色没有那么精神了,带着点疲惫。

这一路上,柴萍除了上车前问了几l句她不在时的情况,就没说过话了,鹿时年一时拿不住柴萍的心思,柴女士很少表露过激的情绪,一直都是平平淡淡,让人难以捉摸。

晚间高峰,前方堵车。

柴萍踩下刹车,借着后视镜望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今天在舞台上表现很好,以前我都没发觉你还有跳舞的天赋。”

鹿时年没太听懂这句话是夸奖的意思,还是讽刺的意思,犹豫几l秒说道,“都是这段时间辛苦排练的结果。”

柴萍说道,“排练浪费了不少时间吧。”

“没有,梁老师特意叮嘱过我们不要耽误学习。”鹿时年说道,“所以我和同学都是课后抽时间排练。”

柴萍嗯了一声,又问道,“跳舞的裙子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

“别带回家了,等会儿到楼下,就把扔掉吧,这个裙子平时也不能穿,不适合你现在这个年纪。”柴萍说道,“等你到大学,再穿也不迟。”

明明商量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鹿时年抓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点,“好的。”

车子停在楼下,鹿时年抱着书包,走到垃圾桶前,把装着衣服的黑色袋子扔了进去。

一转身,柴萍在车旁看着她。

回家打开门,客厅没开灯,黑乎乎一片。

鹿时年按下玄关处的开关,问道,“爸没回来?”

柴萍说道,“你爸还有事情没处理好,过两天才回来。”

“嗯。”鹿时年换好鞋子,准备回卧室。

柴萍叫住她,“等一会儿在进卧室,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哦....”鹿时年点点头,跟在柴萍身后,在沙发上坐下。

柴萍目光停在前方的摄像头上,开始说道,“前两天,我看见监控里,你带朋友到我们家来了。”

“嗯。”

鹿时年心里打着战鼓,她不明白柴女士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柴女士第二次把话题扯到了虞禾身上。

“鹿时年。”柴女士打断她的思路,“说实话,我对你这个朋友做了一些了解。”

鹿时年目光敛了敛,“您调查她了?”

柴萍对她的

质问置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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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庭关系很复杂。”

鹿时年一股火气不由分说地往上蹿,却又只能硬生生按了下去,用尽量语气平和地说道,“妈,我和她只是简单的交个朋友,您没有必要把人家翻个底朝天,我们这个年纪交朋友,没有必要去关注对方的家庭情况吧。”

柴萍说道,“你和她很亲近,比你以前的朋友都要亲近,所以我才要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我才放心你和她交往。”

鹿时年低声说道,“我可以告诉您,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学习很好,性格坚韧,为人非常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柴萍静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你是我女儿,我能不知道你什么样吗,从小到大,最容易被骗,你自己数数你以前被骗过多少次了。”

鹿时年紧抿着唇,这点她还真是无法反驳。

柴萍不咸不淡地说道,“她的父母原本都是教师,家庭幸福。后来她爸爸迷上了赌博,在八岁时,母亲不堪重负,选择了离婚,她跟着爸爸生活。十岁的时候,她爸爸酒后伤人,进了监狱待了两年,那两年她跟着奶奶生活,她爸出来那年,奶奶去世了.....”

“停。”鹿时年打断她的话,面色凝重。

她曾想过虞禾会有一天亲自告诉她以前的经历,但她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虞禾的经历拿刀剖开掏出,如此血淋淋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太不尊重人了,她不喜欢。

“我不想知道,这是她的隐私,我也不会在乎人家的家庭情况。”

柴萍缓声说道,“你不在乎,别人会在乎。”

鹿时年微怔,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她爸爸是个赌鬼,眼里金钱胜过妻女,在这样的生活背景下,你觉得她真的是你认为那样的人吗,太天真了。在你傻乐的时候,别人可能把我和你爸做什么的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她没有!”

柴萍冷笑一声,“没有吗?据我所知,她内心孤僻,这样一个人,她怎么偏偏选择和你这样家庭的人做朋友,你敢保证她没有这个心思吗?”

鹿时年抬头,“我敢保证。”

她不是看上我家的钱。

也不是看中我父母的权力。

她是看上我了。

但是这些,她不能告诉柴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