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耀看着因为吃多了而肚子圆滚滚的阿努比斯,不知道现在活蹦乱跳的小猫竟然有过这样一段坎坷的经历。
“这次我麻烦朋友帮我照顾它,没想到……”边锡摸着阿努比斯头顶的毛,还有些后怕。
突然,边锡突然注意到苏承耀手臂上的伤痕。
“这是它抓的?”边锡手一松,阿努比斯被他扔到沙发上,而边锡竟一把握住了苏承耀的手腕。
“嘶——”和边锡肌肤相贴的一瞬间,苏承耀觉得手腕处有一道电流划过,直击心脏。
他的皮肤很凉,边锡的手掌温度又很高,这一刻像是冰火相撞,四肢百骸中传来一股酥麻,他觉得自己在融化。
苏承耀很排斥和别人的身体接触,不适感从他们接触的那寸皮肤起,向全身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想收回手,但边锡手上的力量很大,让他无法挣脱。
边锡眉头紧锁,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独断:“别动,我看一下。”
在挣扎中,边锡的手指用力轻轻划过了苏承耀手腕的动脉处。像是被羽毛划过的感觉,又痒又麻,苏承耀的腿跟着颤了一下。
他恼羞成怒,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问题不大。”他生硬地说。
然而边锡的表情却严肃得多:“伤口要清洗消毒,阿努比斯虽然打了疫苗,但这次跑出去难免接触别的猫狗。以防万一还是打一针狂犬,然后观察几天,如果阿努比斯自己没事,也就不用后续再打了。”
边锡说着话,却看苏承耀的眼神已经飘到不知哪里去了,明显没有在听。
“你等我一下。”说着,边锡把阿努比斯往苏承耀的怀里一塞,飞快跑回家拎来了一个专业医药箱。
“坐下。”他指了指沙发。
而苏承耀觉得好像被下了蛊,居然就真的顺着他坐了下来,任凭边锡抓着他的手腕,用碘伏棉签给他消毒。
苏承耀全身都僵住了,拳头攥得很紧,连关节处都发白。
边锡停下了动作,放轻了声音:“这是碘伏,不会很疼,稍微忍一下。”
“差不多行了。”苏承耀挣扎着抗议。
“不行,认真消毒才能避免感染。”边锡修长的手指修长且有力,而苏承耀的手腕又很细,边锡只用一只手就能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苏承耀紧紧咬着下嘴唇,没人知道,他这幅模样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被握住手腕又轻轻摩挲的的感觉实在是太陌生了,苏承耀觉得自己一定是出了问题,才会在肌肤相贴的时候先感受到痒,而不是厌恶,这是这感觉依旧不适
为了转移注意,他只好紧紧盯着面前这只好看的过分的手,用力忍耐着这股奇异的酥麻。
边锡清理完伤口,抬头一看,就正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
苏承耀前额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皮肤,眼皮轻轻颤动着,嘴唇上有一圈泛白的牙印,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边锡就知道,在忍耐着的,已经从苏承耀变成了他自己。
从踏入这间房子的第一步,他的心跳就有如擂鼓。
他的邻居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这样的他,却有着一种平日无法企及的脆弱的美感。
他读过很多文学作品,很多作家都喜欢描写人的脆弱,尤其是男人的脆弱。边锡曾经不能体会那种执念,但现在,他突然懂了。
原来脆弱也可以是美的,尤其是在苏承耀身上。他强硬时很美,他脆弱时更美,仿佛他就是美本身。
真可惜,边锡想,他应该去演戏的,所有观众都应该上这一堂生动的美学教育课。
不过一想到所有人都能欣赏到苏承耀现在的样子,边锡就又不愿意了,这个样子只给他一个人看也是很好的。
他们一共见了三次,每次边锡都觉得自己对他了解得多了一些。然而,不解的点也会成倍增长。
正如现在,边锡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帮他救下小猫,甚至为此受了伤,他更没有错过客房中放着的猫咪用品。
但就在一周前,他明明还是那么冷漠,连打招呼甚至都懒得回应。
边锡越是细想,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忍不住深思。
他想看穿他的邻居。
他想透过这层过于精致和美好的外表,看透他心里的想法。
在他彻底失去理智之前,边锡弯腰捞起了阿努比斯,让小猫卧在自己的腿上,爪子对着苏承耀。
“你是不是还没谢谢干爸呢?”他问阿努比斯。
“喵!”阿努比斯夹着舌头叫了一声。
“干爸?”苏承耀震惊。
“是啊,你救了他一命,让他认你做干爸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的?”快乐来得太突然,苏承耀不想承认,但不受控制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边锡点头:“当然。虽然宠物作为陪伴型动物,当下社会普遍认为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和性格,作为主人也不应该随意剥夺它的自由意志。但我想——”
想什么?苏承耀用眼神问。
“我想,它会愿意让你做他的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