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有这么亮的大灯,就算一个售票口里没开灯,多少也能看见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但他们根本看不清里面,只能看见一片黑漆漆的,就好像被裹上了一层黑布似的。
这样诡异的地方,让人不免心里发毛。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心里没底。
最后,白落枫走上前,敲了敲售票口的窗户。
没人应。
白落枫又敲了一遍,力气大了些:“你好?”
还是没人应。
余烬手插着兜,说:“大点声,我听人说人得大声喊,鬼才听得见的。”
白落枫头疼地撇撇嘴,这次直接一拳头砸了下去,声嘶力竭:“你好!!!”
仍然没动静。
余烬优哉游哉:“还得骂的。”
文明青年白落枫眼角一抽,半信半疑地看他:“真的假的?”
余烬似笑非笑:“骗你我是狗。”
没辙,白落枫只好转头,朝售票口里喊:“草你马的!!你好!!!”
突然,头顶的照明灯闭了。
周遭陷入了黑暗之中。
苏茶吓得大叫,抓住余烬就喊:“骂什么啊!把人家骂生气了咱都得完蛋啊!完蛋啦!!”
一阵邪了门的阴风从检票口闸门后面的长路深处吹了过来,黑暗之中,那里面又泛起了幽幽的绿光,还有一些似远似近的人声传了过来。
有哭有笑,有闹有骂,有拖拽的声音和什么东西不断散落的声音。
就是没有脚步声。
整个场面就像到了阴曹地府。
余烬声音有点抖:“挖槽,我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苏茶:“怎么可能来得及啊!!”
突然,白落枫感觉手边凉飕飕的,像有空调放在手边吹。
他低头一看,就看见售票口里伸出了一双苍老如树皮的干巴巴的青白枯手,就那么垂着,死气沉沉的。
一道低低的苍老声音响起来:“买票?”
白落枫心里一咯噔。
恐惧让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咬咬嘴唇,挣扎着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啪地把手机摁回到了桌面,直播间变成了小屏运作。
他看到了桌面壁纸。
他的桌面壁纸是一个十六岁少年。
更准确地说,是十六岁的肃郁。
那是一张很多很多年前肃郁被白落枫抓拍的照片。那时候的肃郁根本没想到会被拍,在白落枫的镜头里有些茫然。
那是个很好的午后,肃郁耳朵边上别着白落枫上午给他别上去的小雏菊,手上拿着一杯易拉罐的可乐,头发被风吹得飘晃。十六岁是个很好的年纪,肃郁眼睛里都亮晶晶的。
白落枫冷静了很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邪风和鬼声的双重奏里,心里默念了几遍肃郁后,开口对售票口说:“对,买票,四个人。”
老人低低笑了,一双手缩回了售票口里,倒腾了一会儿后,拿出了四张票子。
白落枫打开钱包:“多少钱?”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隔了两秒,才说:“不要钱。”
?这么良心。
白落枫哦了一声,讪讪把钱包收了回去,说了声谢谢,刚把手摁到票上想拿,那双手突然又从售票口里冲了出来,啪地摁住了他。
苏茶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