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持认为她是一个危险人物。她每天早上居然会喝一整杯蔬菜汁然后出门一整天！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危险邪恶吗？”

蝙蝠洞内，因逃课而被禁止夜巡三天的达米安，依然坚持穿着罗宾制服带着多米诺面具，如此不懈重复着。

没人理他。

这几天达米安以各种理由论证她是一个危险人物的次数太多了，已经懒得回应了。

他从艾薇儿的可疑名字、她和她母亲的怎么看怎么虚假的档案、查不到的监控记录和行程记录、行李箱里的奇怪东西、诡异的银行卡数额等多方面进行了猛烈地攻击，论述得头头是道。

但很可惜，怀疑听一万遍会脱敏，正确听一万遍会厌烦。

“嘿，这点难道不可疑吗？”达米安叫道，随机点了个名，“德雷克，你难道不认为她很奇怪？”

为了防止这种状态下的达米安靠近自己，以产生什么打扰自己端着咖啡处理少年泰坦事项的多余互殴，提姆回应了一下。

“在市图书馆从早待到晚没什么奇怪的，特别是当她去图书馆是为了翻布鲁斯过去二十多年的娱乐版报纸时。而且鉴于这儿已经有了一个素食主义者，我确实无法理解喝蔬菜汁有什么奇怪的。”

“可那是蔬菜汁！潘尼沃斯特制的营养蔬菜汁！——没有针对你的意图，潘尼沃斯——普通人怎么可能天天早上都喝下去！”达米安强调，“我尝过，它和潘尼沃斯的其他蔬菜汁是一样的味道，能喝下这种东西本身不就已经证明她经过了相当程度的忍耐训练了吗？”

“我相信您没有针对我，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说，“但您不应该偷喝艾薇儿小姐的早餐。这是我每天能为她准备的唯一一餐。”

“我只尝了一下，她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同。而且她也偷走了我的小甜饼，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她拿了你的小甜饼后就消气了，还能在每天见面时礼貌地和你打招呼，虽然你并不怎么回应。而你，恶魔崽子，你从一开始见面就明确敌视她了。偷尝早餐只是你敌视的一环。”提姆回答。

他刚敲完了一组编译等待结果，暂时有一段时间可以闲谈，即使是可能会发展成日常练手小摩擦的那种。

以防达米安会随时冲过来，提姆直接站起，边活动身体边继续说。

“证据呢，达米安？你不能因为对素食的喜好不同就断定她危险或受过什么极端训练。她背后可能有阴谋，也可能没有，但需要证据才能得出结论，否则只是猜想。”

“我对于危险的直觉向来敏锐且正确。”

“蝙蝠洞内不依凭直觉或猜想。如果依靠猜想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你总该知道人们为了保持身材能做出多大努力吧？艾薇儿的行为可以用‘严格控制体重’解释，她有严格控制体重后才会有的形体。”

芭芭拉点头：“175厘米，114.6磅（约合52千克），只比杰森矮7厘米，但几乎只有他一半重量。”

身高是进入庄园监控范围后，蝙蝠电脑自动推测出来的。体重是走到正门门口时，由地面压力器测量。

——别误会，这些不是针对艾薇儿一个人布置的，所有进入韦恩庄园的人都能有幸获得这个待遇。

杰森正戴着红头罩在码头蹲点毒品交易，被盯上的人还没来，不知是不是迟到了。闲着也是闲着，切入蝙蝠内线听着玩。

听到内线提到自己，插话：“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只靠阿福特制蔬菜汁？好吧阿福，虽然你的加料确实能提供不少补充，但只吃这个？”

“午饭时间从图书馆出去买一个塔可，然后啃两口。晚饭时间从图书馆出去买一块披萨，然后啃两口——披萨还是薄底的。不时买点饮料，但一般也不喝完。”芭芭拉回答，“过去三天只吃了一顿正常分量的食物。”

“听起来三天的摄入都不如我的一次早饭。”杰森吐槽，“不过我不明白114磅的体重应该吃多少。她吃的食物在可接受底线上方吗？”

蝙蝠洞内沉默了一下，互相看着对方。

这些年轻义警们天天在楼房间飞翔，夜巡后基本都能一人啃完一个披萨，朋友们要么和他们一样、要么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对明显严格节食的二十岁女孩应当有什么消耗，只有医学概念上的了解。

最后都看向屏幕上的布鲁斯。

“布鲁斯？”提姆问，“你的想法是？”

一直在用沉默、蝙蝠头罩、努力夜巡来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布鲁斯：“……”

“面对现实吧，baaaaaa——t。”红头罩虽然不在现场，但完全能模拟出现在的氛围，不放过这个幸灾乐祸的催促机会，“快说，这个摄入量是能被接受的吗？用你那约会过无数封面模特的经验？”

同样约会过无数辣妹的迪克被默契地遗忘了。

毕竟询问夜翼哪有逼问蝙蝠侠有趣！

“……”布鲁斯不得不简短地说明，“可能性不大，但存在一点。”

“为什么？”

布鲁斯猛击了面前的罪犯并使他晕厥，然后才详细说明。

“艾薇儿的三日综合摄入和活动量，比最低线低了一点。如果她习惯了这种摄入，并以严重伤害长期健康为代价，是可能的。”他说，“一部分追求极端体型的人会这么做，可能还会做得比她更过分。至少她看起来还不算厌食。”

他没说的是这样的体型摸起来几乎骨头外面就是皮肤，直接触摸时手感并不会好。这些话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而且布鲁斯很庆幸目前只有迪克深知这点。

“所以，考虑到艾薇儿的母亲是个模特——或者至少在接触你时，身份是一位模特，”迪克配合地在蝙蝠被逼问过一轮后才在内线开口，轻盈跃起后空翻，精准踹倒了两位，双手甩棍顺势抽打了他们的惯用手，“艾薇儿有被影响到、因而极端节食的可能性？”

“有，但不大。”

“太健康了？”

“是。”

“真奇怪，人体改造？”

“不确定。”

两位进行了排除他人的交流，只有同样成年好几年的芭芭拉能完全跟上。

她再次调出了二十年前“哥谭宝贝携女伴‘神秘’失踪两小时”时的直播画面，再次重新用蝙蝠电脑框定了那位薇薇安，将截取出来的这几秒时间内体型进行高清化，并再次得出相同的结论。

“即使是她母亲本人，年轻时也比她体重更大。我恐怕受影响而节食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除非她母亲后期也开始追求更纤细的身材了。”

“不是没有可能？”迪克边绑人边问。

手上的罪犯太吵，他顺手塞了团堵嘴的布料。

“可能性不大。从盒中的信件看，薇薇安女士没有变得偏激或是其他心理问题。而这些是长期节食的常见后果。”

“艾薇儿也不偏激。”迪克赞同，留下绑完的罪犯，轻巧地翻上围墙，然后是屋檐和房顶，在月亮间跳跃，“她有相当稳定的心态，即使是在质问我们有没有监控她时。”

“酷。”杰森插嘴，“我开始喜欢她了。”

“不一定是本人发现的，可能是她的母亲提醒的，或者什么其他在她身后的人。”

“你们怀疑给她塞了一提箱枪弹和小型武器进哥谭的那位？那么我也开始喜欢这位神秘人了。我很愿意教艾薇儿如何好好开枪。”毒品交易目标对象出现，杰森兴奋起来，在内线的发言也更加放纵，故意在蝙蝠的雷点上发言，“很明显这位神秘人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哥谭，比如——”

子弹出膛的声音伴随呼吸声在内线里密集传出，音量陡然炸裂。

芭芭拉的屏幕上一直切着码头监控，早有预料，提前降低了蝙蝠洞内的音量，连发声只是在蝙蝠洞的全包围混响中，温和地延续着节奏。

但是出外勤的其他人没能反应过来，惨遭波及。

“嘿小杰鸟！”迪克大叫，紧急调低音量。

“唔……”卡珊皱眉。

“下次先私聊我再耍酷！”史蒂芬妮没生气，但耳朵也被震得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