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不可置信,和竭力想掩饰的恐惧。

虞花妤抬起手,刚要将师姐推进门里。

“好久不见,执砚……”

她声音嘶哑,却还听得出往日里是温柔女声。

虞花妤愣愣地收回要推搡的手,她记错剧情了?

视线在两人当中徘徊,师姐伸长了手臂想喊南执砚过来,虞花妤尴尬地让开路来。

不应该记错啊,虽然只是一笔带过的事情,但确实没人是真心待南执砚的。

南执砚微微皱眉,师姐反常的亲昵让他意外和不适应。

往昔和师兄师姐组队任务时,也不过是同辈情谊。

……但,她或许是那一圈人里,唯一一个未对他落井下石的人了。

见她踉跄要摔到地上,南执砚正欲上前,师姐的袖口里,一张血色的灵符缓缓飘落。

她颤抖着手去抓符,想念动咒语,却猛地咳起来,体力不支地依着门板滑落。

仿佛是对自己如此不堪无力的恨意,这股怨气齐齐朝南执砚泼洒,“滚,你这个妖孽!”

她不再伪装,“他们一早和我说,你蛊惑人心,伴着厄运,我不信,如今我不得不信……劫数……哈哈哈,当真都是劫数。”

她的眼神里是滚滚的愤怒,“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笑话吗?哈哈咳咳咳,我们一个个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不详的妖孽,带着你的东西——!”

她瞪大眼睛,忽然说不出话来,她掐着嗓子想破口大骂,却如同被禁声了。

南执砚瞥一眼虞花妤。

少女为了丢静音咒,手忙脚乱地提着灵符袋,脚底下纷纷洒落掉一地的灵符。

见他看过来,她还挺不好意思地和他挥了挥手,“等我一下下,马上就收拾好。”

“……”

南执砚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抬步朝外走。

虞花妤小跑着跟上去,回头,师姐躺倒在地上,一手抵着地面,扯着嗓子无声地怒喊。

而那只逼真至极的小兔子,孤孤零零地倒在夜色里。

灵动却又孤寂得让人不禁想着,倘若是这般惹人烦厌,是不是倒不如没有生命还来得讨喜。

天降落淅淅沥沥小雨,啪嗒在繁茂生命力旺盛的草木花草之中,世间寂静得仿佛只有这雨声。

虞花妤收回视线,小步跟上南执砚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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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执砚负手而立于山崖边,微眯起眼,眺望天边微微亮起的鱼肚白。

映衬他身后不远处的深渊秘境入口,那黑色逆时针的漩涡异常恐怖。

破晓的风凉飕飕地吹起他的束发,泼墨般的长发尾端,由细细的红绳束起,随风微微晃动。

他本算着,若时间够,还想看个日出,再回到那暗无天地的地方。

他轻轻阖眼,感受微风细抚过面的轻柔,雨滴垂落在身上的轻轻拍打。

这一次回去……他此生,都再也不会出来了吧。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南执砚微微侧头,“磨蹭许久,若不是需要岐寞宗的弟子才能开启,我早捏碎你的骨头。”

背后传来的少女声音娇俏,“我舍不得师兄这么早回去嘛。”

“人人都盼着我被关在这里头,年岁越长越好,才保佑天下太平。”南执砚低声轻笑,转过身来。

见少女手上捧着的小玩意儿,他神情一愣,眉头蹙起,“这是何用意。”

虞花妤扬着笑脸,柔嫩的双手展开,掌心中立着一只奶白色的小兔子。

或许是时间匆忙,灵符的痕迹都没擦干净,磕磕绊绊地折叠痕迹在兔子的耳朵上。

她挠挠眼下的皮肤,“就,关久了,你还能和它说说话。”

“……”

“如果有一天,它回你了,就说明你的精神状况出问题了。”

“……”

缄默。

雨声噼里啪啦的响动拉长了无声的尴尬。

虞花妤“哎呀”一声,强塞到南执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