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谢婶突然松开拉着卫氏的手,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冲着燕宁等人就是“哐哐哐”几个响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哽着嗓子哀求:“珍慧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乖得很,十分可人疼,绝对不可能自己偷跑出去不回家,定然是有人趁她奶不在将她给拐跑了,求各位大人一定要帮忙找回珍慧啊...”
谢婶突如其来的磕头倒还将燕宁等人吓了一跳,就连卫氏与周大柱都懵了一下,眼看谢婶还要磕,燕宁赶忙出声阻止,秦执也快步上前直接将人给提了起来。
只不过因为磕头磕地太过用力,谢婶额头已经红了一大片,看得卫氏立马就红了眼眶:“谢婶,您这又是何必?”
“说来还不都是怨我。”
谢婶胡乱抬袖子抹泪,声音哽咽:“如果当日不是我叫桂芬一起去赶集,桂芬也不会将珍慧一个人留在家中,珍慧也就不会失踪,桂芬也不必因此事自责一根绳子上吊,说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们家...”
谢婶口中的桂芬就是周大柱的娘,也就是上吊而死的周大娘。
原来谢婶与周大娘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周珍慧失踪那日谢婶就约周大娘一同去集市上赶集,原本周大娘想着将周珍慧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还有些犹豫,是谢婶说村里又不会有外人来大不了将门关好,再说她们也就只去赶个集很快就回,没什么好担心的,周大娘这才将周珍慧一个人留在家中,结果却没想到一回来孙女儿就不见了。
当时不止是周大娘吓坏,谢婶也吓得不轻,村前村后找了不知多少趟,心中一直在祈求老天开眼可千万要将周珍慧给送回来,结果周珍慧没能找到也就罢了,周大娘也半夜一根绳子上了吊。
得知周大娘自杀的消息后,谢婶心中自责达到了巅峰,十分后悔当日没有陪在周大娘身边看着,以至于周大娘也没了命,这些天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周大娘祖孙俩哭着向她索命的场景。
“大柱,月娘,是谢婶对不住你们。”
秦执才刚松手,这边谢婶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只不过这回是向周大柱与卫氏磕头,然而还没等她磕下去就被周大柱给拉住了:“谢婶您这是说哪儿的话,不是都说了么,慧儿与娘的事,咱们谁都不想的,我们也不怪您...”
早在周大柱与卫氏回来那天谢婶就来跟他们赔罪磕过头,夫妻俩虽然伤心,但也明事理,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在谢婶身上,要怪就只怪老天太会捉弄人,所以现在听谢婶又一个劲的赔罪,周大柱也只红着眼眶表示这事跟她无关,叫她不必自责。
可谢婶哪儿能真的不自责呢?
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当孙女儿一般待的小姑娘,一个是从姑娘时候就结识至今已有几十年交情的好友,一下子人都没了,就算不与她直接相关,可不论是从良心还是从情感上来说都过不去。
谢婶非要磕头赔罪,周大柱与卫氏又强拉不许,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人哭成一团,还是燕宁说了句“与其搁这儿哭,不如多提供些有用线索”才勉强将局面给稳住。
比起周大柱与卫氏,谢婶显然要更清楚周珍慧失踪经过,她对衙门寻人工作也表现出了高度配合,但就跟方才周大柱与卫氏一样,尽管配合,但能提供的有用线索还真不多。
眼看就这么问已经问不出什么,燕宁决定直接一点,于是就拿出了经过进一步修正润色后的道士画像,问谢婶对这人可有印象。
“好,好像有点印象...”
谢婶又不是傻子,衙门的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拿出张画像来让指认,多半是画上这人跟本案有关,谢婶不敢含糊,瞪大了眼努力瞧并回想,终于从记忆旮旯角里扒出了此人信息,笃定点头:“对,我想起来,这人我是见过!”
“什么时候?”
燕宁追问。
“就在珍慧失踪前两天。”
谢婶回想:“那天我正好没事过来跟桂芬坐着唠嗑,结果有个道士路过上门讨水喝,桂芬就叫珍慧给他倒了一碗水,结果这道士却可恶地紧,满嘴胡言乱语,气得桂芬直接就拿扫帚将人给打了出去。”
谢婶显然对那个道士没什么好印象,在她略带气愤的讲述中,众人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跟之前去朱家讨水喝说朱招娣命格对朱宝来有碍的套路差不多,那道士在喝完水之后并未急着走,而是借口有缘说要为周珍慧算八字,谢婶想着反正也不要钱,就让周大娘听道士算算,结果这道士在掐算一番之后张口就是周珍慧八字全阴命格不详会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