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宁一脸“我就是土狍子啥都不懂”的坦荡表情,岑暨心中一噎,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岑暨隐约记起之前沈景淮跟他坦诚燕宁身世的时候就曾说燕宁自幼被一屠户收养,生活在渝州的一个偏僻小县,离盛京足有千里之遥,若非沈景淮费心将人寻回,只怕她永远没机会踏足京都这繁腴之地。
自己生于盛京长于盛京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是司空见惯觉得没什么稀奇,可对燕宁来说却是头一次踏足,有好奇心也是正常,可这里原也该是她的故土...
见燕宁闲懒自侃,却又将他高高捧起,岑暨莫名从中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只是这回却生不起恼怒之心。
岑暨想说他刚才只是单纯疑问,并没有嘲讽看不起的意思,可当对上燕宁那双黑润清透的眸子,到嘴的解释却硬是怎么多憋不出来。
岑暨沉默一瞬,只当没有听出她话中深意,干脆就若无其事顺着她方才的问题答了起来:“盛京城共有四条主干道,道路两旁都是栽的秋梧,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二年下令叫人栽种的,一到秋天金色落叶铺满,若是站在高楼处远眺景色十分宜人。”
燕宁诧异:“陛下居然还管路边景观树的事儿?”
这皇帝是不是也忒闲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事必躬亲?
像是看出燕宁心中想法,岑暨淡淡:“这是为先皇后栽种的。”
“先皇后?”
见燕宁满脸困惑,岑暨看着路边秋梧,目光有瞬间的飘远,抿唇将这秋梧的来历缓声道来:“先皇后出身清流,酷爱秋梧,在陛下还未登基之前曾经与先皇后一起在潜邸栽种了一棵秋梧树,只是后来那棵树还未长成就被陛下日日浇水给泡烂了根,先皇后发恼,陛下便告饶说日后赔她满城秋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