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原以为她会骂自己笨蛋,然后出言嘲笑自己一番,不过对方只是让他张嘴,看了几眼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生气了准备自己先走?他摸不着头脑。
“还不走?不去我家诊所看看吗?牙病我也是会治的。”
已经穿上大衣的黑发女性这样问他。
“研二也来吧,见识见识龋齿,长个教训,以后要好好护牙。”
幼驯染已经笑眯眯地跟上了她。
松田阵平长出一口气,“真是的,我在担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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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再张大点。”
松田阵平靠在牙科椅上,嘴角被明日香弦鸣用口镜拉开,聚合的光源打在他的口腔内部。
他看不到自己口腔的情况,但他能看见明日香弦鸣和萩原研二围着自己的口腔指指点点。
或者说,明日香弦鸣单方面对他指指点点,而萩原研二听得颇为认真。
真是一场感人至深的教学实践,如果教具不是他的话。
松田阵平皱着眉,想让明日香弦鸣快点进入正题,但上下颚分离,他说不出话来。
“哦,不好意思,有一段时间没牙诊了,忘了告诉你不舒服举左手。”明日香弦鸣看他扭曲的表情,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下一秒,松田阵平的左手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
“怎么了?”明日香弦鸣把口镜从他的口中取出,她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露出的那双碧眼幽幽地注视着松田阵平。
“让萩出去。”
松田阵平实在受不了他俩像看给种马看牙口一样评估自己咬合关系有无异常、颞颌关节是否灵活。一会儿又对着他的牙啧啧称奇,说这颗得拔那颗要补。
关键是他自己看不到情况,听明日香弦鸣的描述一惊一乍,已经在脑中想象出自己满口牙都是龋齿,明日香弦鸣长叹一口气说不如全口拔牙的场景了。
这要是只有明日香弦鸣一人还好,她的医术他是很信服的。但一加个萩原研二在旁边,她就要多说些话来解释现在的情况。松田阵平本就因为甜食吃多有点心虚,她越说他越虚。而萩原研二这个可恶的家伙,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笑容对着他的牙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取笑他的龋齿。
“好嘛,研二,我们要顾及患者情绪。”明日香弦鸣遗憾地对萩原研二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萩原研二配合地向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毕竟小阵平看上去气得要从牙科椅上跳下来了”,把松田阵平气得冷哼一声。
“好啦,现在放轻松。”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周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松田阵平只能听见鼓膜被血流冲击得咚咚作响的声音。